蒋庆舒嘲讽完,话音一落,就立马听见隔壁碰撞响动,转眼间的功夫,蒋润明便已经拐到他们这个隔间来,见到隔间里的人顿时眼前一亮。
兄弟俩年纪相仿,倒是一点也不见外。
“哈哈哈,还真是你,舒哥儿!回京几日,你也就那天回府给长辈们请安,余下时间愣是一次没去,难道一点也不想我?”
“去去去,哪都有你,离我远点。”
蒋润明兴冲冲凑过来,一把攀上蒋庆舒肩膀,用力一拗,直接将人揽过来。
他动作太大险些撞倒站在一旁被几个少年挺拔身影衬得略显弱小的叶婉,还好宋谨书时刻关注,迅扶了她一下,而后半揽着人朝后面挪了挪,将位置让出来。
那面色着实算不得好,只是有些话不方便说出来。
“咱们兄弟好不容易碰上了,总得喝一杯,这些是你朋友?让他们也一块去吧,哥哥我请客。”
蒋润明豪爽地拍拍胸脯,一副财大气粗的模样,一边说一边就要拉着蒋庆舒走,不容他拒绝,还不忘招呼同一个隔间里的其他人。
兄弟俩一拉一拒僵持不下,其他人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含笑看着他俩,脸面什么的早已丢尽,便也懒得再顾及了。
场面略有些混乱,躲在后面的宋谨书表兄妹反倒落了个清净。
他抬眸看了看好友们,才垂压低声音询问叶婉一句:“没事吧?”
“没事。”叶婉老老实实摇了摇头,“方才躲得快没摔。”
“没事就好。”
宋谨书的手自然而然地握住叶婉的手腕,仿佛身边的姑娘是什么柔弱不能自理的娇小姐似的,愣是没松手。
而叶婉的注意力都被蒋润明吸引,正好奇地打量通身贵气的侯府公子,一时半会儿也没反应过来有什么不妥。
就这样,二人贴得极近,从某种角度看过去,甚至会觉得叶婉被宋谨书搂在怀中,亲密无间。
“咦,怎么还有个姑娘家?”
蒋润明现在才现叶婉的存在,嘴一快,竟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霎时间,隔间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落到叶婉身上。
她面色一僵,完全没想到事情会往这样的方向展。
“哟哟哟,原来是小两口啊!进京赶考还带上媳妇,还真……唔唔唔……”
蒋润明嘴上没把门,也不管别人尴尬不尴尬,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只是蒋庆舒了解他的脾性,没等他说完便迅捂住他的嘴巴,抱歉的朝叶婉和宋谨书笑笑,随即动作飞快地将蒋润明拖出去了。
等到只剩下兄弟俩时,蒋庆舒才松开蒋润明,咬牙切齿道:“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你钱不还,所以这辈子你就非要揪着我不放?”
“叶表妹还未及笄,你倒好,什么胡话都说,也不怕遭雷劈,我看你就是见不得我好,故意来害我。”
“未及笄怎么了?”蒋润明不以为意,“你没看到那位朋友的眼神?要我说,他们迟早得成为两口子,你若不信咱们就打赌,我输了以后不烦你,但若是你输,你就得帮我说服我爹,让我离开京城历练。”
“嘁,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蒋庆舒毫不留情地拒绝。
他与宋谨书是好友,又相识多年,彼此再了解不过了,又怎会看不出来?
只是时候未到,八卦也得顾及他人感受,至于帮蒋润明说服大伯平宁侯,光想想就知道不可能,他不傻,自然不可能应下这等无礼要求。
兄弟俩你一句我一句,慢慢下楼往外面走,两个隔间的其他人也纷纷跟上,相互间客气疏离,只保持最基础的礼节,一群人浩浩汤汤离去,倒是吸引了茶楼中不少人好奇打量的目光。 “走了。”
宋谨书眸间带着笑意,望着面前垂埋头,又羞又窘的姑娘,目光肉眼可见柔和下来。
“难得有人请客,再不跟上到嘴的珍馐美馔可就要飞了。”
“飞了就飞了。”
叶婉气呼呼“哼”了一声,又狠狠瞪了宋谨书一眼,便抬脚快步走了。
走着走着,眼看就要追上前面的人,她似想起什么一般顿住脚步,不情不愿的在原地等待宋谨书的步伐,靠近一点,她便加快步调,离得远,她便放慢脚步,二人就这么不远不近保持距离前行。
宋谨书在叶婉第一次等他时便知姑娘意图,也不恼,摸摸鼻尖无奈又好笑地继续跟上。
转而午时将至,天空突然聚集起不少乌云,阴沉弥漫,不到两刻钟时间,就淅淅沥沥下起小雨,瞬间湿了整座城。
蒋润明生性好客,就连路上遇到个老头他都能聊几句,这次夸口说要请客,自然也不会小气。
只不过叶婉到底是个姑娘家,即便她自己不介意,可与一群男子同桌吃饭到底是不妥当,思来想去,她最终还是没去成,主仆俩先坐马车回去了。
临走前,蒋润明特意点了两道酒楼特色菜给叶婉带走,用他的话来说,既然答应请客,不管什么情况,总得兑现才好,失信非君子所为。
虽然他也算不得君子。
没了姑娘家在旁,起初还有些拘谨的半大少年们彻底放飞自我,特别是蒋润明那边的都是京城贵人家中的纨绔公子,那些正经事不太行,但吃喝玩乐却是一个比一个在行。
他们的消息格外灵通,饭桌上说了许多宋谨书他们刻意打探也探不出的消息,也就是这样,两行人通过一顿饭时间顺利拉近距离。
饭后,蒋庆舒借口需要温习书册婉拒接下来的邀约,两伙人这才意犹未尽地分别,各忙各的事情去了。
转眼五日过去,初九到,受人瞩目的春闱国考正式开启。
当日子时一过,龙门开,贡院门口就挤满了考生,在士兵的干预下,井然有序地进入贡院之中。
叶婉作为送考家属中的一员,望着挤满人的大道心里比参加考试的公子们都要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