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另外三个刺着牛身鹿角虎掌的人是谁?”
“牛身是叶九的另一个手下,已经抓捕归案了,另外两个我没见过。”
周淮煦摇头,眉心紧蹙。
他有种预感,他们调查的走私集团比想象中更加庞大、深不见底,宛如野兽横生的荆棘密林。
他们只砍断了枯枝残叶,但茂密葳蕤的草木依然在生长。
“我猜想,另外两个人应该是那一位的下属。”
周淮煦没有细言,但阮糖立刻顿悟。
他指的是那一位,是在监狱里杀害叶九的幕后之人。
气氛寂冷之下,一阵清脆的风铃声忽然响起。
不远处的门帘被人掀开,伴随叮铃铃的响动,走出了一个身形清瘦的男人。
男人身穿扎染撞色的长袖衬衫,看起来文质彬彬。
他的左脸上刺着一道藤萝纹身,添了几分诡谲靡异。
一见到周淮煦,男人的眉眼微弯,朝他比了几个手势,像在打手语。
周淮煦朝他比了个“你好”的手势,向阮糖介绍道:“这是刺青店的老板,阿渡。”
他和阿渡互相比划着手势,没有言语。
阮糖这才知道原来阿渡是个哑巴。
他的左脸颊上曾有一块胎记,后来他就改头换面将这块胎记变成藤萝刺青,成为了一名专业的刺青师。
阿渡不会说话,性子沉敛安静,背景纯白简单。
于是叶九选中此地,让周淮煦来这儿纹身。
听说之前纹牛身的那位下属也是阿渡亲自为他刺青的。
他对待主顾很有边界感,只负责刺青,并不晓得其他事情。
眼见周淮煦和阿渡你来我往地比划着。
阮糖一头雾水,眼中的讶色未散。
她问周淮煦:“你学过手语?”
“学过。”周淮煦点头。
几年前,他曾去非洲的南苏丹参加维和行动。
跟着当地的哑奴学会了这门特殊语言,和他们自如交流。
阮糖知道周淮煦很厉害,拥有过许多常人所没有的经历。
但此刻她才深切地感受到这一点。
他真的像一个谜,无法将谜底一瞬看穿。
阮糖觉得自己这会儿也像在猜谜似的,看着阿渡朝她和周淮煦来回比划,愣是猜不出他在说什么。
她好奇地将问题抛出。
周淮煦却默了默,启唇道:“他没说什么,让你在这儿等我一下。”
他神情如常,漆黑的眼瞳里却划过一丝耐人寻味的情绪。
他转过身,和阿渡一起走进纹身室里。
阿渡将室内的纱帘半敞,朝阮糖眨了下眼,示意能让她看见里屋的景象。
阮糖莫名噎了噎,心说这店长还挺体贴。
但她没有窥探人刺青的……欲望。
“欲望”两个字咽回喉咙里。
阮糖的视线被那处纹身室所吸引,脑袋里的想法都不转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