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温热的水汽萦绕在他们的周身,连带着淡淡的樱桃皂荚味也勾缠进鼻息,丝丝缕缕,令人心尖一颤。
他俩刚刚……用的是同一块香皂。
许是室内的温度偏高,有些闷窒。
阮糖脸上的肤色被烘得红了几分。
隔着沐浴间的薄薄纱帘,外头传来了男人们此起彼伏的聊天声。
“朱队,你说周淮煦是不是针对我们啊?”
“就是,他专门拉我们几个留下来加训,弄到这个时间点才能休息,我看他就是故意的!”
“他会不会是嫉妒我们朱队,才给我们下绊子啊?”
众人议论纷纷,朱超的声音懒洋洋,扁平又欠。
“我在局里待的时间不算最长,但是男警员里升得最快。他看不惯我也是正常。”
朱超叹了口气。
“说到底,那小子还是嫩了点。说他两句就搞针对,眼皮子浅,上不了台面,咱们不用搭理他。”
他摆出一副从容大度的模样,听得阮糖肺都要气炸了。
二队的警员综合体能确实比较差。
周淮煦也是看出了这一点,才拉他们几个去加训。
明明是帮助他们提升进步,却变成了打击报复。
要不是她此刻待在男澡堂里,真想把这盆脏水重新泼回他们身上,告诉他们“自知之明”这四个字要怎么写。
阮糖心生郁闷,转眼看向周淮煦。
他的眼波无澜,神情平静如常,看起来比刚刚撞见她在这儿要镇定许多。
她刚舒出口气,外头的人声就再度响起。
“欸,你们说周淮煦和阮糖究竟是什么关系啊?”
听到自己的名字,阮糖微怔。
周淮煦脸色平静,攥着毛巾的指节却捏紧了一下。
“我觉得吧,阮糖这些年在警局里追求者也挺多的,但她一个也看不上,这个周淮煦估计也够呛。”
阮糖深吸了口气,心说我谢谢你嘞。
另一个男生饶有兴致地搭腔:“我觉得周淮煦应该在追阮糖。”
“这话怎么说?”
“刚刚射击时,他的眼睛就时不时地往她那儿瞟。”
“还有阮糖长跑的时候,她就说了一声口渴,周淮煦就让人去买了几箱矿泉水。”
“……”
“不过后来一队有人晕倒,阮糖跟着去医院,那箱矿泉水送过来时她不在,就被其他人给分了。”
阮糖的心潮起伏,他们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是周淮煦的蓄意为之。
还是他们单方面的猜想。
阮糖望进周淮煦那双澄澈的眼睛里,带着几分探究。
澡堂里的流水声哗哗作响,朦胧水汽四起,仿佛将一切拢在迷雾之中。
周淮煦攥着毛巾的手收紧了几分力度,半晌才松开,朝阮糖低声道:“你等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