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听闻并未抓到那小魔头。
李锦绣想到此处时,又是一阵恶心,胃里翻江倒海,难受极了。
说来也奇怪得很,自从他下了山后,胃口就突然变大了很多,不管怎么吃就是吃不饱,恨不得时时刻刻都把肚子塞得满满当当才行。
可每次吃过没多久,就会反胃呕吐出来。
刚开始他没太当回事,胃口好,他以为是自己逃出生天太高兴了,恶心想吐则是吃坏了肚子。
岂料今晚尤其恶心得厉害,吃什么吐什么,吐到最后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身上所剩不多的钱也花光了,眼下只能住在客栈的下等房里,睡着硬|邦|邦的木板床,盖着霉阴潮的被褥,想喝口热水都没有。
明明恶心反胃,可肚子里却空荡荡的,饿得他一阵头晕眼花,心里早就后悔了,自己赌什么一时之气?
竟把师尊曾送他的宝贝,一样不带地留在了峰上,那些东西分明就是他应得的!
凭体力劳动获取酬劳,他才不觉得羞耻!
装什么清高!
钱财是多好的东西,为什么不要?
李锦绣舔舔干裂起皮的唇,恍惚间又想起之前被自己丢掉的三个素包。
早知道现在饿成这副狗样,就应该把素包揣怀里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揣这么久早该馊了,可馊的东西他又不是没吃过,吃不死人的,总比饿得难受强。
不行!
一想到饭馊的味道,李锦绣就更恶心了,伏在床边哇啦哇啦吐,可肚子里一点食也没有,吐了半天只吐出几口青黄的液体,他怀疑自己是不是把胆汁吐出来了。
隐隐嗅到隔壁飘来的荤香,是糖醋排骨和清蒸鲈鱼!
李锦绣不由自主地干咽起口水来,活生生的人,总不可能躺着饿死。
索性就撑着身子,咬破手指的一瞬,嘴里尝到了血腥味,当即就更恶心,也更想吐了。
李锦绣强忍着难受,快在自己的手背上,画了一道儿隐身咒,之后就起身,摇摇晃晃地寻着香味穿墙而去。
要死不死的,隔间住的居然是几名散修,背着长剑,腰间挂着葫芦,还有降妖的网绳,怀里隐约还露出一角镜子。
若是没猜错的话,十有八|九是显身镜,专克隐身咒!
李锦绣暗暗直呼倒霉,怎么遇见了同道中人?
但他肚子里的馋虫被桌上香喷喷的饭菜勾活了,脚跟生了根一样动弹不得。
冒着随时可能被现的风险,李锦绣厚着脸皮,坐下来一起吃了。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他不嫌弃几位道友。
“要我说啊,这事说到底了,还不是怪那个人?”
“谁?”
“还能是谁?当然就是李锦绣啊,谁不知道他当年跟御尸宗的小魔头沆瀣一气,同流合污!倘若不是因为江宗主护得紧,外人不敢动他,早把他当共犯弄死了!”
李锦绣一边趁人不注意,偷摸吃点糖醋排骨,一边竖着耳朵听。
“说起来江宗主真是倒霉,怎生就收了那样一个狼心狗肺的徒儿?”这名散修看起来有点年纪了,摇头叹惋,“当初江宗主是真稀罕他,走哪儿把他带到哪儿。说起来很多年前,我也是见过那小子的,长了一副好模样,看着也机灵,跟在他师尊身后规矩有礼,还会帮他师尊的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