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白辰学习不好,但又属于是比较乖听老师话的类型,因为成绩就是上不去,所以经常被老师们留下来开小灶。那天他和往常一样在班主任办公室补习,特别好的一个晴天,一切都正常的挑不出错,只有他莫名的心慌挥之不去。
母亲在家里自杀了。
他推开房门,地板上到处是血。从此以后所有梦魇里的一切都来源于那一天。后来他听医生说是发病严重时展现出极强攻击性,误以为镜子里是另一个人,结果撞得落地镜四分五裂,自己也几乎看不出人形。
她毁掉了家里所有的镜子和玻璃。
带血的碎片洒了一地。
后来又听别人说,本来她就应该在医院治的,都是没钱害死人。
他僵在原地,直到不知所以的黎韩走过来,目睹一切之后报警。
“又在想以前的事?”黎韩拽住温白辰的胳膊,正色道:“温白辰。”
“嗯?”
“走过了。”她说。
她拽着温白辰往那块墓碑前走,生前温婉知性的女人笑容一成不变,看着他们放下新鲜的菊花,冲着墓碑留下些话语。
“妈。”温白辰望着记忆中逐渐模糊的女人,满屋的血色中残留着她的痕迹,“我和韩姐来看你了。”
“阿姨,你儿子长这么大了。帅不帅?”黎韩拉着他坐下,“我好想吃您熬的鱼汤啊。”
一朵云彩无声挡住了日光。
黎韩絮絮叨叨问些温白辰的近况,她实在太忙,一个人包揽自己公司的全部业务,好不容易去年才有了起色,这会儿更是关键的时候,只能抽空把温白辰的直播当成背景音。
她边说边和温白辰聊,后边的话题都是聊外地的公司和前任的破事,哪些同学又在勾心斗角。比起当妈,更像是那个邻居家的姐姐,跑来蹭饭的时候随便吐槽。
她不停说,温白辰安静的听。
就像当时和被吓到失语的温白辰聊天一样。
他的父亲自那天之后再没有露面,十四岁的温白辰跟着二十四岁黎韩生活,第一年他完全说不出话,黎韩就不厌其烦地对着他自言自语。第二年他依然拒绝出门和社交,黎韩就带着他搬去新家,远离老街区街坊同情的目光。
温白辰的思绪被黎韩再次打断。
“橙子,你的粉丝好像都喜欢这么叫你。”黎韩摘下占据大半张脸的拽姐墨镜,凤眉一横,“年年在这发呆走神,怎么着,你是想定期复习加深印象,方便一辈子都忘不掉吗?”
温白辰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默不作声。
“别用你骗小姑娘这套对我。”黎韩揪住他的耳朵,恶狠狠道:“温白辰,你给我听好了。”
“六年了,该过去的也该过去了。”
她咬牙切齿,毫无血缘的牵绊居然比亲人更深,开口又痛恨言不达意,只冒出一句:“我就不该相信蒋浩轩那个傻逼。”
温白辰失笑,“又关蒋哥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