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结归纠结,眼看天都快要黑透,秉著来都来瞭的精神,他长叹一口气,还是鼓起勇气按瞭门铃。
开门迎接程最的是穿著围裙的宋深秋,和扑面而来的香味,看来正在做饭。
如今正值深秋时节,天气已然有些凉瞭,宋深秋穿著薄荷色的针织薄上衣,身体被毛线紧密包裹著,勾勒出曼妙清明的线条纹理。头发用鹅黄色的大肠发圈松垮地扎著,长长的发尾因摩擦静电在背上贴成瞭一幅茂密而林乱的画。
程最忍住瞭想要伸手将其理顺的冲动。
“你怎麽来瞭?”
外头的风带著凉意,宋深秋怕冷,开完门就立马躲瞭回去。
程最没接话,自觉地关门换鞋,进门后熟稔地坐在餐桌前看著忙碌的宋深秋。
在煮椰子鸡,她每年到瞭秋冬季就爱这一口。
从前宋深秋并不会做饭,刚毕业时还烧坏瞭两口锅,后来买的锅越来越便宜,说这样就算弄坏瞭也不心疼。
结婚那些年,宋深秋被迫学著烧菜做饭,愣是成瞭一门技艺。程最那会儿总是忙,平时很多傢务也都是她在做,却从不抱怨。
程最看著此刻在灶台前熟练舀汤调味的人,感慨万千。
他脸上的表情明显地逐渐暗淡,宋深秋觉出端倪,却不道破。
“椰子鸡?”程最明知故问,打破平静。
“对,天气变凉瞭,就想吃这个。”宋深秋静止瞭两秒,有些震惊自己接话怎麽如此顺畅。
“我能蹭上一口吗?”程最大著胆子问瞭出口,还有没说完的后半句是,好久没吃到你做的瞭。
“你人都来瞭,不像是能让我拒绝的样子。”
“我的荣幸。”程最自觉开始摆放餐具。
今天天气不错,心情不错,椰子鸡看上去烧得也不错,于是,对一切颇为满意的宋深秋便也没再追问程最来的目的,欣然接受瞭与他一起吃饭,不就多一双碗筷的事。
但是,喝红酒,放音乐,和平地碰杯,这一系列的操作就有点偏离初衷瞭。
两盏玻璃高脚杯相碰发出这样清脆的闷响,也恍如是上辈子的事瞭。
程最喝得不少,显然是醉瞭,双眼变得迷濛,连眨眼都变得迟缓,就这样直勾勾地看著宋深秋。
宋深秋从他进门后坐下时,便眼尖地发现瞭他手上戴著的婚戒。
“你在外面喝完酒也这个样子?”
她有意忽略和回避那处闪亮,但对程最这副软绵绵的任人摆佈的样子感到不爽。
程最慢慢地闭上瞭眼睛,又慢慢地睁开,嘴唇动瞭动,试图回答却没说话。
像疯狂动物城裡的那隻树懒,有点可爱。
宋深秋扑哧笑出瞭声,指关节扣瞭扣桌面:“开车瞭吗?”
程最愣瞭一会儿,摇瞭摇头,笨重的样子让她有些烦躁,也有些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