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體重遠勝於她,她使出吃奶的力氣,對方也只是被拖動了一點距離。
「出去!」江既白徹底化身一台機器,只知道機械地重複這一句話。
溫菘藍怔忡無助地望著眼前這團黑影,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煩躁。今晚她就不該留在這裡。她就是走也得走回市區。
此刻,女人的一雙眼早已迷離,思緒被徹底攪亂,一時之間竟無法扯出一根清晰的線頭。
今天一整天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就跟演電視劇似的,對她的衝擊力太大太大,她都快消化不良了。
一天之內,前夫有了,女兒也有了。如今還要目睹前夫犯病。她站在一旁無能無力。
她幾乎都要懷疑自己做了個匪夷所思的夢。等明早夢醒了,她不知道還會不會回歸現實。
溫菘藍狠掐手心,試圖通過疼痛來刺激自己昏昏然的大腦。
目光於室內逡巡,無意中觸及床頭柜上的一隻白色相框。照片裡小女孩身穿粉色公主裙,腦門上戴一隻兔耳朵發箍,懷抱另一隻兔子,對著鏡頭笑容甜蜜。
她餛飩不明的思緒,一瞬間恢復清明。
現在江既白於她而言就是陌生人。或許連陌生人都不如。可他卻是月月的爸爸,是月月最親的人。
江既白今晚要是等不到醫生來,死在這裡,月月可就沒有爸爸了。
畢竟照他這麼撞牆撞下去,不死也得變成傻子。
溫菘藍徒然生出了無數勇氣。這份勇氣源自月月。小孩子是無辜的。江既白也許不是一個稱職的丈夫。可他卻實實在在是一位負責的父親。月月不能失去他。
她緩緩探出雙手,猝不及防擁抱江既白。她壓低聲線,右手輕輕拍男人的後背,像是在安撫一個生病的孩子,「別怕,沒事了。」
男人偉岸的身形為之一頓,全身繃得僵直。
女人的懷抱無比溫暖,擁有最熨帖的體溫。
那些在顱內迴旋叫囂的噪音瞬間煙消雲散,什麼都沒了。
腦中平靜如初,萬籟俱寂。
江既白也感受不到疼了。那些撕扯,那些鈍痛,那些折磨紛紛化為烏有。
他好像突然活了過來。
身體撤了力,整個人癱軟下來。
剛剛經歷了一場惡戰。他真的好累好累,精疲力竭,全身骨頭散架。
他現在都不能稱之為人,而是一攤皮肉,被抽光了靈魂。
眼皮打架,困意來勢洶洶,勢不可擋。
「藍藍……」呢喃細語,好似從溫菘藍心底踏過。
下巴枕在女人的左肩上,他緩緩閉上了眼睛。
只想好好睡一覺。哪怕天塌了,也等他睡醒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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