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裡頭安穩了幾天。
江晗旁的不談,有一點還算是好,就是她從不去打擾蘇明樟。
一來,她打心裡有些懼他。
二來,她是個驕縱慣了的,向來是被捧著,要她溫聲軟語去討好旁人,她做不到。
何況靜蘭公主那邊醋性也大,免得吃不到肉白惹一身騷,她只想折磨江蘊而已,閒的時間竟想著洛陽城中哪兒有貴婦的宴席小聚,她可不能被這個圈子淡忘。
江晗每日一問:「江蘊今日身子不適了嗎?」
而江蘊這頭則是每日問蘇明樟支給她的兩個暗衛:「今日有什麼不對勁嗎?」
答案都是:沒有。
府內無事發生,但朝堂上卻有人惶惶。
蘇明樟重上朝沒幾天,江晗就得了太后的口諭,說是太后姨母許久沒見她了,心裡念著,故而讓她入宮一趟。
江晗自然樂見其成。
管她是否真心想念,只要與宮裡多走動,就顯得尊貴。
她入宮之後,見自己阿娘也在,可臉色並不大好。
幾人皆是有些沉悶。
江晗問道:「太后,阿娘,可是發生何事了?」
余太后不說話,看了一眼自己妹妹,余夫人見狀開口道:「晗兒,你可是很不得蘇相喜歡?」
江晗疑惑:「我為何要得蘇相喜歡?」
余夫人皺眉瞪了她一下。
江晗道:「我在相府,幫皇表姐看著,府內沒什麼不乾不淨的妖精,另外,讓我給江蘊那賤人下的藥,我也是一日不落,我該做的都做了,蘇相擺明了不待見我,我何必去熱臉貼冷屁股?」
「愚蠢!」
江晗覺得自己說的在理,怎料被余太后呵斥了一聲。
「你怎會這般愚蠢,只記得這些小事?
將你嫁過去,是為了與蘇相成為一家,讓他與帝在著手清理朝堂下盤時手下留情,不去剝奪你父親的實權。」
余太后站起身,道:「短短几月,已經有數名被你爹提攜的外城官員被更替!」
江晗不懂,道:「外城官員……很緊要嗎?爹在朝中依然是太傅,看著與往日無二,帝登基,官員有所調動想必是常態,姨母也未免……太過敏感?」
「晗兒!」
余夫人道:「不可質疑你姨母!蘇相雖處理的都是些外城的小官,但你可知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那些州府縣衙的小官個個富得流油,為了能踏足洛陽走上朝堂,每年孝敬的最是積極,外城官員被調換,那是撤了你爹的錢袋子!
你以為你這些年來如何能花錢如流水?你真當那些銀子都是你爹的月俸嗎?」
江晗聽了自己母親一番話,面色有些複雜,默了一會兒後,小聲喃喃道:「許是平南帝登基不久,想要殺雞儆猴,畢竟官上任三把火嘛,殺些小蟲立威而已,不至於真的威脅到爹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