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晗滯了一下,否定道:「你少挑撥離間,阿爹向來是最心疼我的,只是被蘇相騙了,他分明答應以妻之禮待我……是不是你在他跟前搬弄是非讓他羞辱我?」
江蘊覺得江晗還活在夢裡。
她們那個老爹,江齊安,江太傅,遠沒有那麼在乎情分,不論是夫妻間的情分,還是父女間的情分。
「你嫁來相府,蘇相會讓你好過嗎?如果蘇相讓你好過,那靜蘭公主會讓你好過嗎?你這輩子怎麼都被毀的差不多了,這些江太傅清楚,你娘余氏也清楚,可他們還是勸說你嫁了,為什麼呢?」
江蘊的問題一個接一個地拋出,如冬日寒冰般刺骨。
她迅回憶了一下余氏的話,道:「那又如何?蘇相位高權重,我娘家也顯赫,我依舊是這洛陽城中數一數二尊貴的女子。」
「想必余氏就是這般勸你的吧?尊貴,呵呵,將來宮中會有公主出生,太子會有太子妃,會有無數尊貴的女子越過你去,而那時,誰還記得相府有個妾曾經也是洛陽城中最尊貴的女子?」
「賤人!」
江晗有些崩潰,「你到底想說什麼想聊什麼?!」
「聊的就是現實!」
江蘊眉眼犀利起來,雙目炯炯盯著她,「我就是要把現實捏碎到你眼前給你看,你爹娘讓你嫁,原因有三,
一是順勢而為,身為曾經站與當今天子站在對立面的重臣,如今不惜讓你受委屈也要許給蘇相,就是在藉此事給皇上低頭。
二是余氏不好真與太后撕破臉,那日蘇相開口說等不住公主三年,想必靜蘭公主就有意讓你嫁來,便於掌控。
三……也是最關鍵的,估計是為了弟弟的前程吧。」
江晟年紀不小了,若近兩年江家塌的太厲害,到時候他的仕途就算是完了。
江晗靜靜聽著,沒有反駁,直到最後江蘊總結道:「看吧,他們什麼都考慮了,就是沒考慮過你後半生的日子,你也是江家的墊腳石,和我一樣。」
「你閉嘴!」
江晗在也受不了,將桌上的茶具全都雜碎到地上,屋內一陣乒鈴乓啷的聲響,但沒有江蘊的吩咐,外面的奴僕們也不會進來。
「我才不會和你一樣,江蘊你不過就是嫉妒我罷了,從小阿爹就會讓我騎坐在他肩上帶我玩,親自給我買蜜餞,只要我一哭,就有數不盡的珠寶飾,阿爹很愛我,很愛我!」
江蘊道:「自欺欺人有意思嗎?我嫉妒你,幼時的確,現在卻不,我以前嫉妒你得父親疼愛,可現在我明白了,那是因為余氏對他在仕途上道助益極大,所以寵你一些,不過是哄著余氏罷了,即便真有幾分父女情分,但在利益面前也不值一提。」
江晗精神有些萎靡下來,也無力地牽了一下腿邊的凳子坐下身來。
「你說這些就是想讓我心裡不舒服,對嗎?」
「對,看到你現在這樣低沉,我很高興。」
「賤人不愧是賤人。」
「你罵來罵去只有這一句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