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蘊苦笑了一下,道:「相爺誤會了。」
蘇明樟道:「那問這個做甚?」
江蘊想說,她是怕程風對他的感情有異,不然先前說話何必那般酸溜溜。
但她還是沒這樣直說,只道:「隨口問問。」
蘇明樟道:「你覺得我會信嗎?」
江蘊道:「相爺不想說就罷了,我真的只是隨口問問。」
說到底她也只是好奇,這種事只要相爺不介意就行了。
思及此,她繞過他去掛衣裳,可卻被蘇明樟又伸手攔住。
蘇明樟道:「他幫我試了喜服,你看著模樣可好看?」
江蘊如實道:「試得草率,看著丑,但也沒有大問題。」
蘇明樟道:「我還以為你看他穿了喜服,心中頗為悸動。」
江蘊彎腰從他臂下鑽過,道:「相爺近來是清閒,總想這些荒唐事,我可是這輩子都不要悸動了。」
「此話怎講?」
江蘊只是不想他瞎懷疑,隨口謅道:「大約是經歷的多了,就心如止水了。」
但想來這話也不完全胡扯。
她十五歲剛及笄時,對男女情愛滿心期待,結果被宋珩騙成狗,最消極時又入宮,看著白髮頻生,年過半百將要仙逝的老皇帝,那時心中便對婚事絕望透底。
好在先帝當時身子已不行,入宮當夜只在她身側早早睡下,宮中的太監在冊子上記她侍寢了一次,也是太后為了方便之後的假孕計劃。
計劃之中,一個月後先帝過世,只要讓江蘊馬上懷孕,再早產一月,拿出當時的侍寢冊子一對,就天衣無縫。
也是後來江蘊復盤時,意識到太后有這番計劃,是因完全掌握了先帝的死期,結髮夫妻之間竟如此算計,更見男女情愛的薄弱。
再之後,她又看見那寵了余氏半輩子的老爹在醉花樓里快活。
所以,她打心底里覺得,男人與情愛,都是個屁。
故而她這句「心如止水」也算是半句真話。
就算不說心如止水,但至少不會不會隨隨便便就幻想著嫁給誰。
蘇明樟垂眼瞧著她,一副少女初成的面孔,可談及情愛時全無期盼憧憬,反而時一副毫無興致的模樣,長睫掩了她眸中情緒,蘇明樟看不到她的眼睛,只淡淡調侃道:「你才幾歲,就能心如止水?」
「相爺不比我大幾歲,何故拿年齡說事?」
蘇明樟道:「我大你近十載,看你就像看個強說愁的小女娘一般。」
江蘊懶得解釋,只拜託他道:「隨便相爺如何看我都行,只求別瞎想我與程風有什麼情絲,我可不敢越了你們之間的情誼去。」
她這般說著,忽而被自己的話嚇了一跳。
蘇明樟這麼在乎她與程風好不好,且多年不娶,還排斥試喜服……
別是他們早就兩廂情願而彼此不知吧?
她抬起頭用一種略帶考究的眼神看了一眼蘇明樟。
蘇明樟也聽她這話覺得有些怪怪的,但一下也說不出怪在哪裡,可看到她這樣的眼神後,突然就猜到她腦中到底在想些什麼,眸色剎時冷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