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頭一次這般伺候時,手都莫名有些抖,不過三兩次之後,也就習慣了,拭發而已,雖說離得近些,但也確是貼身奴婢的分內事。
只不過做這一切時,她目光始終避開蘇明樟。
或者說,是在臥房伺候時,她秉持著非禮勿視的原則,目光會一直都避著蘇明樟。
捫心自問,不是不想,只是不敢。
她專心做事,手上動作輕緩,半晌後,蘇明樟見她只動手不說話,開口道:「你今日事情未交代完,怎不繼續說了?」
江蘊道:「今日之事奴婢都交代了啊。」
蘇明樟道:「你交代為何會跳樓了嗎?」
第36章這麼說來你我還挺有緣
江蘊動作一頓。
對呀,還有遇著她爹那碼事。
她雖然不太想提,但蘇明樟問了肯定要如實說。
「遇到我爹在嫖,他想殺我。」
事情怪難開口的,她說得儘量平淡些。
蘇明樟反應也出奇的平淡。
室內寂靜了半晌,江蘊幫他拭好了發,他才道:「抓自己老爹的奸,你的人生經歷也可謂豐富。」
江蘊道:「奴婢的人生,自打遇見相爺之後,就一直很精彩。」
「你何時這樣會奉承了?」
江蘊道:「至多有兩層奉承,更多的是實話實說。」
她放好了布巾走回來,「奴婢這短短一月余的經歷,是話本子都寫不出的荒唐。」
這話蘇明樟默認。
江蘊該做的都做了,見他沒有旁的吩咐,又打算開始弄自己的繡線,蘇明樟就坐著看她繡,又閒聊般問道:「若我今夜不曾路過,你當如何?」
江蘊道:「那我也跳了,後續是死是殘還是活就不一定了,不過若是逼急了我,同歸於盡也不是全然不可能。」
蘇明樟道:「你倒是也夠瘋。」
「可若是當你發現那糕點有問題,當場就揭穿,不就沒有後續這麼多險境?」
江蘊道:「若是揭穿,阿椿說她只是無意記錯了,事情不就草草揭過?她失手一次,就還會有第二次第三次,她沒了還有阿楸呢,我哪能次次都防得住,現下這般一勞永逸,不是挺好?」
蘇明樟盯著她捏繡針的手,視線隨之一上一下,喃喃道:「一勞永逸,斬草除根,你還懂這些,是挺好。」
江蘊聽他這樣說,抬起頭道:「實則也不全然是這般想,當時也是好奇的緊,想看看她到底要做甚,誰料意外難測,能在那碰上我爹,好在船到橋頭自然直,我一無路可走,相爺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