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吃完饭,医院那边就有个病人的情况需要和段规沟通,段规叫去医院了。
只剩下江妤和情侣二人坐在客厅。
段江言知道此时就是开口坦白的最好时机。
早晚都要坦白的,与其一直惴惴不安良心有愧,不如主动承认。
“妈妈,我其实一直有件事情想和您说……但是您大概已经知道了……”段江言低着头攥住自己的衣角。
母子二人相互对视,江妤下意识又看向秦朔川。
秦朔川于是垂下眼眸用目光询问段江言,段江言略做了个手势点了点头,秦朔川立即默契懂了他的意思,听话地站起身道:
“伯母,您和言言聊,我出去有个电话要打。”
江妤的笑容有些僵硬:“言言”
席间段江言频频不自然转头看她,她就隐约感觉到他的念头和此行真正的目的,知道他想说什么了。
段江言清了清嗓子,低头道:“对不起我错了,我当时初来乍到,太紧张害怕也不知道生了什么,就没敢第一时间开口。之后又舍不得您和爸爸对我的好,我第一次有父母,太贪心了,唯恐失去这一切……对不起……”
江妤的眼眶湿润了,心绪百感交集。
她想到与自己阴阳两隔的儿子,也想到现在的段江言。
无论做什么,人死都不能复生了,沉湎于亡者就是对现在活生生的人的最大枷锁。
她擦了擦泪水,温柔道:
“不怪你。不要说对不起,你代替他活在世界上总好过他被所有人遗忘,他也会希望有人能陪着我们老两口说说话,而不是我俩每天孤零零的,这也是给我们一个再看看他音容笑貌的机会。”
段江言低着头,做错事的孩子似的低声问:“我还可以继续叫您妈妈么?”
“当然可以,”江妤道,“我一直能分开你们,从来没把你当他的替代品,这对你对他都不尊重……只是你爸年纪大了,老古板可能接受不了这件事,咱们就不告诉他了,好不好?”
段江言点点头,小声道:“妈。”
江妤认真应了一声,坐到他面前摸了摸他的脑袋:“你是个好孩子,是妈妈的孩子。其实我早就想多了解一下你,却又担心贸然问你的过去会让你害怕,只好装着不知道,”
……
秦朔川打电话处理了手头的工作,昨天把崔婷移交给警方处理了,今天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她贪婪的、随意挪用公款的父亲也一起送进去了。
扳倒这样一个元老级别的高管的确不容易,甚至算是彻底收下秦氏集团,不留任何秦老爷子的人的信号。
他早有准备,这只是早晚的事情,崔婷踢到铁板和田莹莹的冲突又惹到段江言不过是导火索,她父亲早晚得监狱和精神病院选一个。
没让他选鲨鱼嘴里已经是秦朔川性格寡淡平和,这如果是秦老爷子做事,能直接让他当鲨鱼饲料消失的干干净净。
事情都处理完了,秦朔川还没被江小狗叫回去,他慢条斯理点燃了一支烟,低头去看生日派对准备的怎么样了。
只要段江言开心,即使是天上的星星都要给他摘下来,两人在一起之后第一次过生日,更要十二分的认真。
抽到第二支烟,还没来得及点燃,就被忽然出现的段江言没收了打火机。
“又抽烟!”他揣起打火机,“这位先生,你这是挑衅你的医生,知道吗?”
秦朔川只好乖乖把剩下半包烟也拿出来,上交到段江言摊平的掌心中:“聊的怎么样?”
段江言点点头,开心笑了笑。
他的眼睛有点肿,明显是刚刚哭过了,但是神色确实分外的轻松和愉快,甚至更多了几分幸福感和踏实。
终于不用总怀疑自己是在偷盗原主的幸福、反复因为怀疑自己不配而惴惴不安了,保守秘密太难,坦诚才是一剂良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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