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服,挺直着背坐在树下的小石墩上发呆。
听见我走过来的脚步声,他缓缓转过头来,并站直了身子,宽松的白袍很飘逸,显得他高挑的身材更清瘦纤长。
我一路小跑过去,准备原地起飞跳到他身上挂着,不知为何总觉得他像一朵白得发光又软乎乎的云朵,让人忍不住想扑上去。
我刚蹦到他面前,白无常一伸手抵住了我的额头,把我摁在原地:「你是小猴子么,整天咋咋呼呼的,还可劲往人身上挂。」
「这不是看见你开心嘛!」我抬头从他的手指缝里仰视他,从这个角度能看到他轮廓清晰的下颌以及微微突出的喉结。
我十分没有出息地咽了下口水。
「我是个鬼,还是索命鬼,你是个人,看见我你就没有一点点害怕的吗?」他无奈地把我头顶揉乱,这才松开手又坐了下去。
「不害怕,直觉告诉我你是个好鬼。」我赶紧在他旁边的小石墩上坐下,并狗腿地给他捏肩捶背,谄媚得像大佬身边的小弟。
我当时的想法很简单,就是抱紧大佬的大腿,说不定日后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不仅走上人生巅峰成为白富美,搞不好他一高兴我还能活到九十九。
「……」他苍白的小脸露出些微嫌弃的表情,「你笑成这样,我感觉你不是把我当成好鬼,而是大冤种鬼。」
「这……哪有的事,将来都是一家人,说什么丧气话。」我凑近他耳边,放软声音,「是吧未来男朋友?」
果然,这鬼又浑身不自在起来,抓耳挠腮像是被虫子咬一样。
他皮肤太白了,脖子稍微一红便十分明显。
半响后他才憋出一句:「我到点上班了,你好好休息。」便挣扎着站起来就想开溜。
「不会吧不会吧,连个抱抱都不给就想走?小气鬼!」趁着他反应迟钝,我抢先抱了上去。
白无常猝不及防地被抱了个紧,看着他这扭来扭去的小媳妇反应,倒显得我像是强抢民女的流氓一样。
我仰头看他,他也正低头看我。
在我们眼神交汇的一刹那,我看见他亮亮的双眼像闪着点点碎光的浅棕色玻璃糖纸,心里忽然像被一根羽毛轻轻挠了一下。
这清澈的眼神,似乎在哪里见过。
在纷乱的思绪里我不断地回忆,是谁,在哪,什么时候……
脑海里一闪而过的熟悉感,就像漂浮在湖面上的一片落叶,飘飘忽忽隐藏在湖面的反光中时隐时现。
当我努力地在回忆里翻箱倒柜寻找跟他有关的蛛丝马迹时,白无常快速地抬手在我额头上轻弹了一下。
「手往哪摸呢?」他一边按住我放在他身后的手,一边碎碎,:「这小脑袋瓜一天天的都在想啥呢。」
「不关我的事,手有它自己的想法。」我嘴硬狡辩。
看他这会也不急着走了,我顺势拉着他坐下:「白无常哥哥,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话说出口我就后悔了,好他喵的尴尬。
怎么从我嘴里蹦出了这么油腻的搭讪话术,想钻地缝!
「不是,我是说,咱俩认识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09
之前一直叫他白无常哥哥,原来他的本名叫徐望。
他十分耐心地解释,望子成龙的望,因为我妈妈是个高智商的知识分子,当然不希望自己孩子太过平庸。
从小她就对我反复叮嘱,说不指望我能超越她,只希望别跟她差太远就行,别浪费了她的优秀基因。
我当然是超越不了她的,估计能超越她的人也不多,毕竟她是博士后。
但我每次没考到满分,她也没责怪我,而是用一种同情的眼神看我,还说一些扎心的话来安慰我:「没关系,尽力了就好,毕竟你只有一半我的基因,另一半太垃圾了,不怪你。」
他说着自己先笑了起来,可我只觉得心被揪了一下。
「什么呀,哪有妈妈这样安慰自己孩子的。」
看见我为他打抱不平而气愤的样子,徐望原本的干笑变成了憨憨的笑。
「没事的,我知道她是生我爸爸的气才这样说,我没见过我爸爸,也不知道我爸爸是谁,只知道我妈从不让我提起他,每次她自己提到他就会这样牙尖又毒舌地骂他几句。」
原来是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难怪这么懂事又乖巧。
我心里一紧,握住他有点发凉的大手,希望能给他一点力量和温暖。
他反握住我,轻轻捏了一下我的掌心,反过来安慰我。
「那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我叫林安安。」为了转移话题,我开始自报家门。
「我知道,我有你的纸条。」说着他开始掏口袋,掏出来一张小纸条。
纸条上白纸黑字印着我的名字、座位号,还有我的准考证号、身份证号。
嗯?怎么这么眼熟。
我仔细一看,这不是我高考的时候贴桌子上的信息条吗?
「你从我考场的桌子上揭下来的?」
他点点头,又小心翼翼地折好放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