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念倒车时,唐素向车外的钟冠宇招招手,说了拜拜。
午夜十二点已过,细小的清雪如绒毛一般浮在地面上,车辙一过,瞬间压得不剩分毫。
从天而降的纯白雪花,报着对人间的向往,最后还是落入尘土碾成了泥!
在自以为最幸福的一天,失去了一切,唐素眼前的世界已经是一片灰黑了!
*
到了家,沈念帮助唐素擦拭了下半身,换上了新的睡衣,再煮一杯姜糖水,看着她喝下,再给她盖上被子……
“沈念,谢谢你!”
沈念俯身微笑,把手搭在唐素的肩膀,她的声音温柔得催人入睡,
“睡吧!明天会有好消息的!”
关了灯,唐素看着沈念颀长的身影消失在渐渐关上的门外,周围安静得可怕。
她转向蔺修淮的那一面,轻抚着他的枕头、他的被子、他的床单,一切还有温度,
唐素向床的中间靠了靠,把头枕在了蔺修淮的枕头上,眼睛流着泪,嘴巴在微笑,
果然,笑着哭,最痛!
……
“唐素,我要走了,你都不睁开眼睛看看我吗?”
唐素被蔺修淮的声音惊醒,倏地坐了起来,自己依然被黑暗笼罩着。
唐素屏住呼吸,嘶哑着声音问,
“蔺修淮?”
“唐素,你还爱我吗?”
唐素下了床,四处寻找着声音的源头,
“我爱你,你在哪!”
“那为什么不来看看我,我全身都好痛啊!”
“你在哪?我看不见你!”
“我在床上,我在你身边。”
唐素猛的回头,慢步走到床边,一个全身缠着绷带的人,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
这是怎么回事?这是……蔺修淮?
唐素怕极了,她屏住呼吸伸出手,向唯一露着眼睛的地方摸去……
忽然,那双眼睛睁开,在黑暗中着猩红的光芒,直直盯着她,
蔺修淮的声音也变得扭曲沉重,一边说着“救救我”,一边把缠着绷带的手臂向唐素伸了过来……
唐素吓坏了,大叫着从梦中醒了过来,她坐起大口喘着粗气,沈念推开门打开灯,急忙来到唐素身边。
“做噩梦了?”
说着,抽出床头柜上的纸巾给唐素擦了擦汗,
“没事了啊!醒了就好了!”
唐素抓着沈念的手,回忆着刚才历历在目的恐怖,
“沈念,我梦到蔺修淮,他说他好痛,向木乃伊一样被缠满绷带,双眼猩红,他在求救……沈念,他是不是要死了?”
沈念抱着她,轻轻安抚她的情绪,
“不会的啊!梦都是反的,说明修淮哥哥情况出现好转,不久就可以出院了!别瞎想了啊!”
唐素推开沈念,乞求着,
“带我去看看他,求求你!”
“唐素,别说你的身体情况不能去,就是能去,蔺伯父也不会松口,你乖乖的,等钟冠宇给我们带来消息,好不好?”
唐素渐渐从惊魂未定中冷静下来,
是啊,蔺丞裕对自己恨之入骨,怎么可能让自己缠着蔺修淮?
沈念说的对,是死是活,等着钟冠宇的消息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