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玫在吧台后,看了眼他的背影,又看向仅剩的房卡,似乎窥见了什
么不得了的秘密。
保持着相同的姿势等了半小时,不见季阳歌人影,时暮远又给她发了条消息。
季阳歌没回,屋外的雨越下越大,地面上飞溅的水花飞舞不停。
时暮远眉头蹙起,在最近通话里,按下季阳歌的号码。
听筒里欢快的乐声不绝于耳,却无人接听。
时暮远的心提着,不免担忧起来。
挂断电话,时暮远去前台拿了把雨伞,顺手拿走仅剩的房卡。
“我出去下。”和小玫说完,他快步走出接待大厅。
步幅加快,穿过屋外的鹅卵石步道。
时暮远打开车门,坐上停在拾阁入口旁的黑色卡宴。
启动,转动方向盘离开拾阁,急速行驶在下山的路上,季阳歌电话打了过来。
时暮远的手机连接车内音响,接听。
那头哭声雨声掺杂,偶尔闪过车子行驶的声音,听来是应该在户外。
察觉情况不妙,时暮远语气急促:“怎么了,阳歌。”
车前镜上,雨刮器不断将模糊的视线变得清晰。
雨势迅猛,路上已经看不到什么人,山道两侧树木的枝杈也在风雨中摇摇欲坠。
“学长……我好惨……”
“我活了二十五年,从来没这么惨过……”
季阳歌边哭边说,时暮远安抚,神经紧紧绷着。
“出什么事了,你别急,慢慢说。”
“出地铁的时候,我脚底打滑摔了一跤,打底裤裂开了,膝盖也破皮了。”
“瘸着腿,好不容易扶墙走出来,又被雨淋成了落汤
鸡。”
“我好冷好饿,我在月见山除了你不认识别人,你能大发慈悲来救救我吗……”
季阳歌的声音断断续续,带着哭腔。时暮远听了个大概,明白她艰难的处境。
“已经出地铁了是吗?”时暮远确认。
季阳歌下意识“嗯”了声,急不可待告诉他自己的位置。
“我在垃圾桶旁边躲雨,我这辈子都没有和垃圾桶离得这么近过。”
“刚刚有辆垃圾车过来,差点把我带走,呜呜呜……”
黑色卡宴开至地铁站附近,电话没有挂断。
时暮远将车速放缓,四下寻找垃圾桶和季阳歌的身影。
倏地,前方一道熟悉的身影落入眼睑。
水汽氤氲,轮廓有些模糊,时暮远却一眼认了出来。
靠近,季阳歌的面容愈来愈清晰。
她一手抱着膝盖,另一只手握着手机,埋头蹲在垃圾桶旁,狼狈不堪地。
头发湿漉漉的,白色外套也染上了深色的泥渍,孤独无援,像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猫。
时暮远把车停在季阳歌面前,毫不迟疑从驾驶座下来。
他脱下深灰色大衣,弯腰披在季阳歌身上。
季阳歌缓缓抬起头,看向那张帅气的脸,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她的双颊冻得通红,眼角泪痕附着,精疲力竭的模样。
朦胧中,时暮远蹲下来,抬手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珠,“乖,不哭了。”
温和清冽的声音在季阳歌耳畔萦绕,紧接着时暮远伸出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我带
你回拾阁,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