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不过这人……跟他想的不一样。
时煊的朋友无非是队里的那些同事,时誉基本都见过,大都和他哥一个类型,一个个大马金刀的。
“你也是刑警?”时誉偏头盯着顾严修长的手指和露出来的小臂。
顾严正在叠衣袖,先前顺手卷起来不规整,他重新放下,把每一层边缘捏整齐,保持宽窄一致。
他指甲修剪得很短很整齐,手臂上的肌肉线条随着动作突显出来,有一种力量感,却又不似哥哥和那些同事那种突兀虬结。
“不像吗?那你觉得刑警该是什么样?”顾严逗小孩儿似地反问。
反正不大像你这样,时誉听出他话里的玩笑,不接这茬,转而说:“我哥真麻烦,我又不是小孩儿,要什么人看着。”
顾严点头:“是,刚刚也不知道是哪个小朋友被吓住了。”
顾严这一提,时誉就好奇了,忙问道:“你为什么不让我扶他?”
顾严看着他说:“虽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但阿婆晕倒,很明显大爷已经跟你有误会了,你再伸手碰人,更加说不清楚。”
“那你为什么敢碰?”
顾严自信一笑,耐心解释:“先,我是这件事情生以后才走过来的第三方;其次,过来以后我观察到有监控摄像头正对着,而且周围有人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最重要的是,我快判断了他们出现这个状态的几种可能原因。怎么样小朋友,我不在这里的话,你会怎么处理?”
时誉心服口不服,没好气的说:“报警咯。”
“也是,找警察叔叔,你也只能这样了。”
时誉轻哼一声,又问:“那你又是怎么认出我的?”
顾严笑:“头像。”
时誉的微信头像是本人照片,歪着嘴闭只眼的鬼脸扮相。不过就这模样的照片,能第一次见面就在人来人往的出站口一眼认出人,难度很大。
看出时誉的想法,顾严主动说:“我是法医,我的观察力和分辨力强于普通人。”
这位自夸起来也是一点也不脸红。
时誉后知后觉,早该想到。
顾严那一系列行云流水的处理方式,是有医理常识的。又是他哥的朋友,就他哥的交友范围,就逃不出这个圈子。跟刑警和医生都沾边,可不就是法医了么。
要说法医,时誉印象最深的是他哥局里的丁法医:抬头纹,黑眼圈,稀拉的头和福的双下巴。小时候总是拿着骷髅模型吓唬他“小誉誉,你知道死人是会说话吗?”,给时誉造成不少阴影。结果后来时誉开始画画以后,没少拿他那个骷髅模型来练习画人体结构。
再看眼前这位,人与人之间差别挺大的。
“我比较注意养生,可能显年轻。”顾严像是读出了他的心声。
时誉一时不敢乱想,怕对方真会读心。
几句话的功夫,12o的车到了,杜文带着高铁站的工作人员也来了。
由于有顾严的情况说明,医护人员带来了针对性的应急器械。简单快检查了两位老人的情况,架上担架就往急救车上去。
大爷被抬着经过他们,忽然伸手抓住时誉的衣角死死不放,怎么掰都掰不开,嘴里含糊,反复一句话:“你不能走,你不能走。”
这就没办法了,时间急迫无法解释,时誉只得先跟着上了急救车。
车门刚要关,一双苍白的大手扣住了门,顾严长腿一迈也上了车。
“病人家属?”
“挤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