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昨夜一夜没睡,顶着一双黑眼圈,眼中满是兴奋,轻轻拍开朱由检拉着他衣襟的小手,上前问道:“朱先生,您昨日所说的东西是什么?”
朱常瀛翻了个白眼,他对这个侄子有些看不上,总爱捣鼓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最可恨的是,朱由校在他十七岁生日的时候送了一个木雕,雕的确是朱由校自己,他娘的,别人生日给送一个自己模样木雕,这事也只有朱由校干的出来…
朱威转头看水壶上的水已经开了,壶嘴里正在呼呼的冒着热气,于是笑道:“就在这了,过来看吧。”
朱由校看到只有一壶烧开的水,别的什么都没有了,皱着眉头看向朱威:“朱先生,这就是您说的能快有成果的东西?不就是烧水吗?”
朱威点头:“对呀,今日咱们教的就是这烧水。”
朱由校还好,朱由检还是个小屁孩,在这就是个打酱油的而已,可是朱常瀛正是年轻气盛的年纪,张嘴就骂开了:“嘿,你这狗东西,拿这个诓我们呢吧?别以为有父皇撑腰本王就不敢把你怎么着…”
朱威苦笑,原本还想卖个关子呢,可是碰到这么一个混蛋玩意能怎么办呢,连忙上前说道:“桂王殿下莫急,当然不只是烧水这么简单,殿下请看壶嘴冒出来水汽…”
朱常瀛斜眼一看:“水汽咋了?谁没见过似的。”
朱威说道:“桂王殿下莫急,马上就好了。”
又等待一会,土灶下面的火越大了,壶嘴已经开始出尖锐的鸣声,壶盖在水汽的翻腾下开始抖动…
朱威看向三人问道:“三位殿下看到了什么?”
朱常瀛不耐烦的说道:“看到什么?还是烧水啊,你是逼本王飙啊。”
朱由校本能的觉得朱威不会弄这么简单的事情糊弄他们,可是看来看去也只是烧水而已,挠了挠头说道:“朱先生,我看不出来。”
而朱由检,好像对陈百手中的糖葫芦更有兴趣一些,这是朱由校为了哄他过来上课,在路上给他买的,这会正张着手问陈百要,压根不在意这边的事情。
朱威耐着性子说道:“昨日与殿下说过力,而今日在这烧水,是想让殿下看到力。”
朱由校说道:“看见…力?”
朱威点头:“对,殿下请看这个水壶。”
说罢朱威将一团粗布塞到壶嘴中,壶嘴的鸣叫声音戛然而止。
“砰…噹…”
壶盖被水汽顶飞起十公分左右,落在了地上。
这突然的声音吓了众人一跳,朱威站的近,壶盖弹开时甩出来的热水溅到朱威手上…
“啊…呼呼…”
朱威跳脚吹手的画面倒是把朱常瀛逗笑了:“哈哈哈,有趣。”
朱威脸一红,他和朱常瀛年纪差不多大,朱常瀛十八他十九,想在这里装的老成一些,没想到被看了笑话,赶紧转移话题说道:“两位殿下,看清楚了没?”
朱常瀛嗤笑一声说道:“这东西很常见啊,朱大人没见过吗?”
朱威笑道:“这东西是很常见,大家都觉得这不过是正常的现象,可是这么一点小小大水汽就能产生推动壶盖的力,殿下是否想过,若是更多的水汽呢?这些水汽,产生的力,是否可以利用起来?”
朱由校还小,想不通太多东西,可是朱常瀛可不笨,一瞬间他好像想到了些什么,但是并不清晰,开口问道:“若是这些水汽真的可以使用,用处肯定多,可是这些水汽怎么集中起来?”
朱威眼神一亮,他刚刚一直盯着朱由校看,没想到最先想到这一点的是朱常瀛。
朱常瀛被朱威盯着有些毛:“你干嘛?小心本王揍你啊。”
朱威一拱手说道:“殿下果然非常人,殿下问的东西,我说不太上来,但是工部就在不远处,那些工匠说不定有什么方法,也未可知。”
朱常瀛让人去将工部的人请过来,得意的看了一眼朱由校,朱由校崛起了嘴。
工部的人听说是桂王召见不敢怠慢,由员外郎带着留守的工匠都过来了,浩浩荡荡有数十人。
“臣工部员外郎徐光临,参见三位殿下,不知殿下相召,有何吩咐?”
朱常瀛与朱由校立即你一言我一语的,将想要的东西告诉给徐光临,原以为徐光临会惊讶于他的想法,再怎么着,一顿彩虹屁是免不了的,可没想到徐光临一脸莫名的表情。
朱常瀛与朱由校对视一眼,都觉得徐光临这样的表情不对劲,朱常瀛问道:“咋了,你这表情是在嘲笑本王吗??”
徐光临有些为难的说道:“不敢,臣哪里有那样的胆子嘲笑殿下,可是这东西如果臣没有想错的话,工部有。”
朱威三人几乎同时道:“什么?”
徐光临吓得向后躲了一下说道:“这东西前年就有了,是臣家堂兄徐光启与西洋传道士玛丽窦一起做的。”
朱威有些蒙,作为工科生的他清楚记得第一台蒸汽机是十七世纪末才被瓦特明出来的,没道理提前一个世纪在明朝出现啊。
可是徐光临提到了一个人,让朱威觉得有这个可能,徐光启啊,大神级别的人物,可以说是明朝最后一个科学巨人了,徐光启跟着玛丽窦学习西方的天文、历法、数学、测量和水利等科学技术,毕生致力于科学技术的研究,勤奋著述,是介绍和吸收欧洲科学技术的积极推动者。
朱威已经有些待不住了,越过朱常瀛和朱由校,一把拉住徐光临的胳膊问道:“那蒸汽机还能使用吗?”
徐光临不知道朱威是谁,他一般只待在工部做研究,不过和皇子皇孙在一起的人应该也是有身份的,于是开口回道:“额,在是在,可是能不能用我不知道,已经放那里两年了,没人用过,也没人会用。”
朱威回头对着朱常瀛和朱由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