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帶著他的爽朗乾燥靠近過來,白斐含悄悄向後躲了一下,只聽龍暉說:「先穿我的,我讓人把東西買好送過來,你再換上,好不好?」
白斐含發現,龍暉和她說話,好像多了一些哄的成分,他總在哄她,以前她還會介意他把她當小孩,現在卻一點都不介意了,不管他把她當什麼,她愛聽他說話。
「好。」白斐含幾乎沒怎麼過腦子,便答應了龍暉的話。
龍暉出去一趟,應該是找人買東西,和給白斐含找衣服,再次進來的時候,他臂彎處多了一件黑色襯衣。
他把黑色襯衣遞給白斐含:「先試試,合不合適,我的衣服,你應該可以當裙子穿。」
白斐含看到是黑色襯衣,有點驚訝,在她的印象中,龍暉幾乎沒穿過襯衫,她還以為他的衣服都是休閒風格的呢。她想像不出,龍暉穿襯衣的樣子,是否也是一樣的飛揚灑脫。
「幫我把窗簾拉一下。」白斐含接過襯衣,說。
龍暉轉身走去拉窗簾,繡著長頸仙鶴圖案的白色窗簾拉上,陽光也被遮住了。白斐含下意識便把上衣脫掉。
脫了之後還想繼續脫內衣,這才想起來龍暉還在房間。——她住寢室住習慣了,在寢室,要換衣服,室友把窗簾拉好,便意味著可以換衣服了。
她卻忘記,這是在龍暉的家,不是在寢室;和她共處一室的也不是虞夢楨,而是龍暉!
「站住,不要動!」白斐含心中略有一點驚慌,如果龍暉這時候轉身可就尷尬了。
龍暉果然沒動,兩隻手還攥著已經拉得嚴絲合縫的窗簾邊緣,笑問道:「長,要不要立正?」
白斐含知道龍暉在和她開玩笑,她說:「不用,你不要轉過來就好。」
說著,她飛脫下運動內衣,把龍暉的黑色襯衫穿好,系上扣子。龍暉的襯衫果然大,她穿上真可以當裙子,想了想,白斐含又把運動短褲也脫了,反正襯衫足夠長。
因為膝蓋和腳腕受傷,脫下來的時候很是費了一點力,多花費了一點時間。
龍暉面朝著窗簾,站著,不動,他站得板板正正的,白斐含雖然沒讓他立正,但他卻真像立正一樣站好。
身後傳來細細碎碎的聲音,他知道小姑娘是在換衣服,聲音仿佛有了韻律,生出一條條細細長長的線,很是纏綿地繞住龍暉的心臟。
許久,身後終於沒了聲音,龍暉才長舒一口氣,這小姑娘簡直是在考驗他身為男人的意志力。
「好啦,你可以轉過來了。」龍暉聽到身後的小姑娘說,聲音嬌聲嬌氣的,不像在命令,倒像在撒嬌。
龍暉剛要轉身,又聽身後女人說道:「也可以把窗簾拉開啦。」
龍暉兩條長臂向兩側一拉,窗簾拉開了,陽光照射到龍暉的身上。
他看到白斐含在床邊坐著,穿著他的長長的黑黑的襯衫,扣子沒繫到頂端,露出雪白的脖頸,和隱隱若見的鎖骨。
襯衫袖子太長了,穿在小姑娘身上,生生長出了一大截,小姑娘正在像電視劇里戲子一樣,把手縮在袖子裡,兩隻胳膊隨意甩著玩兒。
至於下面,是雪白筆直的長腿,只是右邊膝蓋上面有紅色的傷口和紫色的藥水,左邊腳腕也有些紅腫。
龍暉看到過很多種樣子的白斐含,洋娃娃似的白斐含,眼中滿是風情的白斐含,甚至穿著性感睡衣的白斐含,但是這次看到白斐含的瞬間頭腦中還是短暫的失神一下。
她在穿他的衣服,不是棒球衫皮衣等外衣,而是襯衫,貼身的衣服。
龍暉只是這樣想,都已經無限期待,更何況是親眼看到。他讓她不要回寢室取衣服,先穿他的衣服,不是沒有私心的。
她穿他貼身衣服,在他的房子裡,坐在他的床上,他的面前。
龍暉儘量表現得和平時一般,但他沒有像平時那樣走過去,而是將雙手背在背後,提醒自己,不要嚇到她。
白斐含果然沒有看出異樣,更沒有被嚇到,她在龍暉向她走過來的時候,笑著說:「你真聽話。」
小姑娘歪著頭,一笑便盪起兩個酒窩。
龍暉走到白斐含面前,先是俯身撿起白斐含換下來的衣物,掛在臂彎處,而後蹲下——他這樣高大的男人,做蹲下這個動作本應該很困難的,可他卻輕輕鬆鬆,非常自如地便蹲下了。
蹲下後,男人伸手,把白斐含脫衣服時弄亂的頭髮撫到耳後,手卻沒有離開,依舊放在白斐含的耳畔,輕輕地撫摸著。
大大的,略帶繭子的手,很溫暖,很乾燥,摸得白斐含耳朵發麻,痒痒的,又變紅了。
白斐含垂眼小聲說:「你幹什麼呀?」
龍暉沒有回答,沒有收手,而是問:「當著我的面換衣服,這麼信得過我?」
白斐含說:「我當時忘記了嘛,而且也不算當著你的面,是背著你的面,難道你腦後長了眼睛嗎?」
回到了往日熟悉的氛圍,白斐含頓覺開心,只是耳畔上的大手提醒她,今天和往日的不同,以前龍暉在打嘴仗的時候,是不會對她做曖昧的舉動的;而做曖昧的舉動的時候,又往往不打嘴仗。
現在,他卻一邊和她打嘴仗,讓她放鬆警惕,一面又做著曖昧動作提醒她,撩撥她,白斐含想,他可真是越來越越界了,可我真的不討厭他的越界。
「如果我轉過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