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过去了几天。
学院里一片平静,若叶并没有遇到木岛原爱说的什么学院的真相。
“果然,木岛医生是在骗我。”静谧的插花室里,若叶跪坐在一个矮脚桌前,一边修剪着桌子上的花卉,一边心不在焉。
插花室位于一片优美绝伦的山景庭院内,房间如道场般空旷,两边没有墙壁,而是一片垂下的竹帘,随风轻拂。
房间外面的院子里,几棵百年赤松挺立,山樱和枫树错落,假山、磐石林立,上面长满青苔。
一汪潺潺清泉自林子深处泄流而出,环绕插画室流向学院中间的湖泊,出叮咚声响,宛如大自然的乐章。
房间里铺满榻榻米,包括若叶在内一共二十名少女,袅袅娜娜地跪坐成五列,后背挺着笔直,认真上课。
她们都穿着一整套繁重华丽的和服,里三层外三层,色彩鲜艳,头上还有花哨无比的头饰。
这样一套下来,整个重量达到了惊人的五公斤。
少女们穿着这么重的衣服,却需要保持标准的跪坐姿势,除了双手能动,其它部位都不能动。
而这课已经持续了两个小时……
沙沙~~!
忽然,若叶听到了身后传来的细微声音,那是非常微弱的脚步声。
若非自己已经升华过三次意识,还真现不了。
她知道脚步声的主人就是尖子班里的礼仪老师——椿树子。
一个春夏秋冬,无论刮风、太阳、下雨、下雪……都穿着一身艳丽和服的怪异中年女人。
学院里所有少女闻之色变的老师。
倒不是因为她严厉。学院里就没有老师不严厉。
而是她的惩罚手段,她不打人,但会让学生穿着又重又厚的礼服,保持标准礼仪站几十个小时。
凡是被这一套惩罚过的少女,无一不是看见她就色变。
若叶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停止了,知道对方就在自己身后。
她连忙打起十二分精神,认真地摆弄着桌子上的花卉,每一个动作都平稳精准,一丝不苟。
而且严格按照椿树子变态般的高标准,确保每一朵花瓣、每一节枝条、每一片绿叶的角度……不过1°的误差。
椿树子在若叶身后,一言不地看了二十分钟,随即才向前离去,眼里露出满意之色。
若叶见她离去,心里松了口气。
‘这该死的插花课,都快三个小时了吧?还没结束?我记得好像要上……六个小时?’
她心里一片绝望,当即决定远遁到分身那边,只留下少量意识控制本体,做一些简单无脑的动作。
……
吱吱~~!
六月份的下午,天气燥热,水泥马路冒着浅浅的白烟,几只流浪猫在街道角落没精打采地走着,旁边的老树上传来蝉的鸣叫。
这里是一片有些年代的老街区,建筑颇为密集,巷道狭小,电线杆上搭着密密麻麻的电线。
若叶意识过来后,就见自己身处一个长方形的老旧院子里。
她意识回归本体的时候,是让分身按照大脑里的记忆行动,在外人眼里就是看上去迟钝了一点,一般看不出问题。
空气中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顿时扑面而来,地面乌黑,泛着零星的深红,像是血液干了一层又一层形成的污渍。
这里是屠宰场,杀鱼的屠宰场,或者叫海鲜批市场更合适。
院子里的是一个开放式小工厂,运行着两条流水线,流水线的马达出隆隆声。
一条条海鱼被剥腹,去掉内脏,封入保鲜膜盒子里,再由几个机器人装箱,运到另一边的空地上,准备装车运输。
旁边一间办公室里,破旧的吊扇吱吱地转着,一个中年人抽着烟,坐在电脑前死死盯着上面的股票折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