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上却呵呵笑说:“毕竟阳春白雪和下里巴人本就共存,殿下爱听阳春白雪,总也要容人听下里巴人罢。”
“你倒是有张利嘴。”韩蕲道。
这机会不就来了。
毕之若立马接话:“要说利嘴,恐无人抵得过燕姑娘。”
韩蕲握着书的手一紧,他转头看来:“又说吾甚坏话,尽数到来。”
“坏话倒不至于。话太多记不清,且让许慕再述一遍罢。”
毕之若朝许慕使了一个眼色,他又站了出来,抱拳回忆,讲今日燕奚所言之语尽数传达。
韩蕲听罢,不知为何心情反而愉悦少许,嘴上却依旧不饶人:“看这些东西,孙家女唬不住才怪了。”
见状,毕之若便道:“殿下要不让属下现在便拦着她们,以免节外生枝。”
韩蕲:“不急,等交接时再说。既让许慕盯着,那便以后都盯着,有任何动向来汇报。”
许慕:“是,殿下。”
得命许慕便知此地无自己事,当即退出容故室。
算是波澜又归于平静。
韩蕲随意又翻了一页手里的第七册,似乎想看看他人眼里的自己究竟是甚模样。
毕之若在一旁捏了捏手指,为他重新换了一杯茶,退居一侧。
韩蕲淡淡扫了他一眼:“之若竟也有有话不说的时候。”
毕之若心一顿:“属下这里还有一件小事,不知当讲不当讲,有些犹抉,便未告知殿下。”
韩蕲:“是何小事,能惹之若如此挂怀?”
毕之若:“确实极微小,属下觉得不该用此浪费殿下时间。”
“能让之若挂怀,便不是小事。”韩蕲道,“说。”
毕之若偷偷觑着韩蕲的神色:“今日,燕姑娘见了孙家嫡子孙策泱。”
韩蕲笑道:“这等小事,不必挂怀。”
毕之若继续道:“但燕姑娘当即送了一束孙策泱最爱的海棠花,还说……喜欢他。”
最后一字落音,毕之若果见韩蕲微弯的嘴角逐渐平息。
仅凭这一个微动作,毕之若便笃定,燕奚,殿下已经放在心头上在意了。
飘在空中的人突然落在实处,毕之若大惊之后心中便生过欢涩交错的酸麻情感。
究竟哪个对他好,毕之若如今也不知,他只能观察,推进或阻止。
但愿,是甜果。
韩蕲蓦然弯了唇:“既送了吾份大礼,礼尚往来,吾自要还回去。”
少年游(三)
晨起动风铛,卷帘珠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