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还不准想想。”
“得了,别青天白日说梦,赶紧继续巡逻,要是叫小队长看见,准罚扣下我们中午一半的肉菜。”大当家的笑话没看出,自个儿成了笑话。
“说的是,不过瞧着大当家往学堂那边去了,咱们吩咐接下来接班的弟兄少凑过去,大当家新婚燕尔,别扰了兴致。”
“是这个理,走走走,别耽误了。”
……
说是往学堂去,路上还经过了医馆,昨儿个几个被砍伤的马夫都被送到了这里,既然到了这里,周肆为了安秦绥之的心,也叫秦绥之进去瞧上一瞧。
“大当家,秦公子。”医馆里正在忙活的是位小哥儿,今年不过十五,这个年纪做大夫是年轻了些,不过别瞧着人年纪小,可实打实的从认字就学医,比的很多医馆初出茅庐的大夫都厉害,尤其这小哥儿的爹也是位极厉害的大夫。
“他们如何了?”来了医馆,周肆知道秦绥之最想知道什么,便率先开口。
“都是皮肉伤,有些深了的伤口都缝好了,只这两日不烧了,便无事。”孙哥儿说了几人的情况,皮外伤是山上常见的伤口,任一个打下手的学徒都能处理的很好。
周肆点头,同身旁的秦绥之道,“可放心了。”
“多谢。”秦绥之行了一礼,这是真心实意的,无论如何这些人都是因为要跟着他过来南境,才遭了这样的罪,若是因此丧了命,实在可怜,周肆竟然安排人救下了他们,作为主子,无论怎样谢还是要说的,只是此刻他孑然一身,除了一句言辞,一个拜礼,再拿不出其他东西。
“能得公子这样一声谢,倒是叫我受宠若惊了。”周肆接了这一礼,心情尚佳,“走吧,去别处瞧瞧。”
麻烦
“头,别看了,你就是把脖子望断了,大当家也不会这时候回来,没听兄弟们说,人正陪着新郎君嘛,哪还想得起我们这些人。”徐大头嗑着瓜子,瞅着自家队长一副望断天涯的背影,嘴上叭叭。
今儿个他们本该继续去茶栈候着的,但昨儿才出了那一档子事,去了也白去,干脆几个兄弟一合计,留在寨子接了看管新郎君部曲的事,清闲清闲。
“那总不能一直这样耗着,我去问问秦襄怎么办。”郑铁拍了拍脑门子,抢了人回来事还多着,偏得罪了大当家,他也不敢这时候凑过去惹大当家不痛快。
东西什么的都好说,昨个儿劫来的嫁妆,现下正入库,上午等黄娘子他们点过成册,便会将库里钥匙和册子给新郎君屋里送过去。
而王府的人只消得关进地牢,一日两餐饭给了也没什么麻烦,之后寻个功夫送去深山便是,新郎君这里马夫小厮也都是家生子,原就是跟着新郎君一同去容州过日子的,现在同新郎君一块入了山寨,也极好安排,寻几个伶俐的派去继续伺候新郎君,余下的只需打散了遣去山寨各处。
待这些人在山上呆一段时间,知道山上日子好,也不会想着说要走,当然卖身契还攥在新郎君手里,想走也走不了。
唯有新郎君手里的二十来个部曲最是恼人,大当家昨个儿只叫把人看着,但总不能他什么事都不做只顾看人去了,且这二十来人身手都不错,尤其是那领头,虽比不得他身手,但整个山寨能打赢他的屈指可数,可见人也是厉害的,这样的人若是抓了机会,逃出黑熊寨实在简单不过。
棘手,太他娘的棘手了,大当家不出面,一准不是忘了,是故意为难他,郑铁晓得昨个儿办事惹了大当家不快,近些时候的日子不会好过,只是没想到第二天便来了报应,果然不该瞎出主意。
为今之计,只有去寨子里问另一位脑子好使的家伙,虽然平日里他们不对付,但郑铁脸皮厚,登门过去一点也没不好意思。
此刻,另外一个脑子好使的人——秦襄,正偷得浮生半日闲,搁小院躺椅上饮茶赏景,难得享受。
这样的日子一个月也就一回,实在可恶,可一想周肆每个月给他拨的月利银子,这气么又忍住了,无奈,实在是周肆给的太多了。
忽的,半掩的院门被人一掌推开,秦襄都不消睁眼就知道是哪个莽汉上门,嘴角露出向下的弧度,给了来路处一个眼神,果不其然看见郑铁那家伙哼哧哼哧过来,不消三两步的功夫,已经来到跟前。
“哟,这不是郑队长嘛,怎么有闲心到我这儿吃冷茶来了。”
老熟人登门,秦襄是不痛快的,这就跟皇帝底下,文人和武夫向来不对付一样,想是生来气场不和,嘴上自然不饶人。
郑铁一进门挨了句刺,不痛不痒,文人么也只有嘴皮子功夫利索,真打起那身子骨还不够他三拳,且他有求于人,总要摆出个态度。
“秦先生,这不是大当家陪新郎君去了,没空管寨子里的事,眼下凑巧有件要紧的事得办,你晓得我办事不得分寸,昨儿个才惹了大当家不高兴,现下也不敢自己做主,只能问问秦先生你的意思?”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郑铁什么时候这么礼貌叫过他秦先生,往日碰着,不都是针尖对麦芒,今儿得了好脸,只怕事难办。
到底看在武力份上,秦襄没立马拒绝,询问了什么事。
“便是新郎君手底的二十来个部曲要如何安置?你也晓得他们不是寻常人,随意给安排了,若是一个不注意叫人跑了,咱们这寨子恐怕要叫人一锅给端了。”
郑铁故意说的严重些,主要也是平日里他对秦襄态度不算好,这会有求于人,说软话又觉着低人一等,为此只能叫秦襄晓得,想不出办法大家伙都没好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