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石油……
大梁帝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把“太尉”两字吐出口。
“啪!”
云太尉猛地站起身:“你说什么?陛下把其他人都喊进宫了?”
奴仆对上云太尉狰狞却硬生生克制,却愈显得可怖的面容,瑟瑟抖,却还不得不硬着头皮回答。
“是!”
“嘭!”
果不其然,书桌上笔、墨、纸、砚被轰然扫落。
墨汁未干,喷溅的到处都是,甚至有几滴溅到奴仆眼中,刺激得他眼眶生疼,他也不敢眨动。
只等着燕王泄完,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小心翼翼的开口:“老、老爷,我们接下来、接下来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你问我怎么办?大祸临头了,你问我怎么办哈哈哈哈……”
云太尉一声比一声高昂,到了最后更像精神失常,疯癫大笑起来。
心腹奴仆慌张不已,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大祸临头?
怎么会大祸临头?
今天宫宴时,姓郑的阉狗找事,陛下不是还偏袒他们老爷吗?轻拿轻放,最后也认同了前京洲尹顶罪。
顶罪……
奴仆神色猛地一怔。
是啊。
前京洲尹已经认罪了。
他们老爷现在应该是清白之人,像是玉米这般高产量的粮食一出现,也应该按往前一样喊去商量的人有他们老爷啊。
现在陛下谁都喊了,唯独他们老爷没有……
就在这时,敲门声猛地传来,“笃笃笃”带着急促。
“老爷,宫里来人了。”
片刻后,云太尉喜怒不形于色的匍匐跪地,一声“臣接旨”落下,接过宫仆手中圣旨,起身。
随即朝身旁奴仆使了个眼神。
奴仆上道,笑着上前:“刘公公慢走,小的送送您。”
随着宫仆的身影消失在正厅,太尉府这处最为堂皇的正厅陷入了诡异的死寂。
所有人都慌得六神无主,却因为云太尉周身像波纹一样散开的极低气势让他们不敢开口。
只能跟热锅上的蚂蚁,乱转。
怎么会这样?
陛下怎么会卸了老爷的职?
虽然面上说得好听,是心疼老爷年纪大,不想让他过多劳累,让他荣养在家。
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陛下这是毫不留情卸了老爷的职,甚至连所谓荣养的赏赐都没有,明明白白的不给老爷颜面啊。
陛下……厌弃了他们太尉府!!!
太尉夫人再也站不住了,那么个柔软的妇人,不顾礼仪的三步并作两步,冲向云太尉道:“老爷,我去宫里找阿妹一趟,我去宫里找阿妹一趟……”
这么长时间过去,云贵妃也被解禁了,想办法让她复宠,太尉府就有救了,就能……
“闭嘴!”云太尉推开她,不管她摔倒在地,急匆匆朝送完宫仆回来的心腹奴仆走去,问:“如何,打听到了吗?”
“是、是燕王殿下,把云中洲牢中的护卫队统领、还有……”心腹奴仆颤着声,完全不敢看云太尉的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