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说啊!清河郡主那样跋扈的性子,哪个男人能受得了?!说不定是她嫁不出去,才娶了个女人放在家里!”
“……不对啊,我听说那女人是昌平上一任知府的女儿,还是戴罪之身呢!清河郡主敢娶她,恐怕是有几分真心的!”
“有点真心又如何?男女结合才是正理,她们两个人这样做,哪里能长久?!”
……
绝大多数人都感到万分诧异,甚至对孟溪梧和颜吟漪有了许多不好的揣测。不过孟溪梧二人对此不置可否,并未理会外界的流言蜚语。
正月快要过完了,各家各户又开始了一年的忙碌,太清书院也打开了大门,迎接着新一届的学子到来。
雪化的日子,温度比前些天还要冷上几分。孟溪梧将裹得厚实的颜吟漪送到了书院门外,把热热的手炉递给了她,“午膳还是由文竹给你送来,你要记得用。”
“山长说了会给你重新分几个新学子,你可能要多费些功夫了。”
颜吟漪抱着手炉,暖和得让人十分舒服,她眉眼舒展,笑盈盈地说道:“我已经在慢慢上手了,不会有太大压力的。”
见她没有一开始进入书院时的惶恐,满脸都是满足的笑意,弯弯的眼眸缀着欢喜的星光,她受其感染,也扬了扬嘴角,“好,那我下了值就来接你。”
同孟溪梧道了别,颜吟漪便脚步轻快地进了书院。学堂里已经坐满了早到的女学子,看着一张张渴望的脸,她眉开眼笑地同她们打了招呼,又朝坐在前排的吴知乐眨了眨眼,便翻开了携带的书册,开始了这一日的教学。
……
随着大理寺查探越来越深入,秦家公子被毒杀的事就愈清晰了。本来一开始的罪证指向的是太子,不过在查到秦家时,秦巍的贴身小厮直接翻了供,洗清了太子身上的嫌疑。
然而在他要说出其他证据时,却暴毙在了牢里,线索就此断了。大理寺还要再查秦府,可还没再次行动,秦府就已经出面,推了个秦巍的通房出来,说这人不安分,和那贴身小厮趁着秦巍伤重时私通,被秦巍给看到了,为了以防万一,这两人就合计毒死了秦巍。
到了这里,案子总算是有了个了解。
没让太子卷进杀人风波中,楼又气得不行,只是临近了他纳侧妃的婚期,没有多余时间关注太子,便让人继续散布太子真有断袖之癖的流言,想以此来继续污了楼珏的名声。
然而当天晚上,太子楼珏就去了兴安帝的寝殿外,请求皇上下旨,将定安侯府的小姐孟清韵赐给她当太子妃。
她还跪在殿外祈求时,这件事就已经传到了宫外。
不过任她如何言辞恳切,兴安帝都没有应允。
外人不知内情,只以为兴安帝是看不上只有虚爵的孟府,想要重新为太子择一位家世更高的太子妃。
顿时京中的风向又有了一些变化。
众人纷纷猜测是否兴安帝还是更属意于太子,私下里众说纷纭,议论得热火朝天。倒是五皇子府上始终沉寂着,无人能知五皇子楼的想法,也打听不到他有何动作。
外界议论不休时,宫里的楼珏还在日日恳求她的父皇写下赐婚的旨意。
“父皇,儿臣从未求过您什么,这一次是第一次,也会是最后一次。”她跪在大殿中央,暗色的大理石折射着亮如白昼的光,她低垂着脑袋,清晰地从反光的地面上看到了他的父皇冷漠的神色。
“儿臣是真心喜爱孟小姐,不为其他,只想和她携手共度余生。”她没有退却,仍在坚持。
兴安帝这一次是真的动了怒,他的目光冰冷又失望,“珏儿,你可要知道,你是女子。”
他只以为上一次清河来找他讨要赐婚圣旨时就已经够离奇了,没想到这会儿他的孩子也找上了他,给予了他更大的震撼。
“父皇,女子间也可以结亲。”楼珏稍稍抬眼,眼里有一丝期盼,“清河表妹和颜姑娘的婚事,不就是父皇您同意的吗?”
此言一出,大殿内有一阵诡异的沉默。
兴安帝深吸一口气,再一次被气笑了:“所以你就是看着朕同意了清河赐婚的请求,才明目张胆地来求朕?”
楼珏没开口,但兴安帝读懂了她的意思。
“那能一样吗?!”他十分气恼,又一次试图把自己的孩子拉回正道,“清河背后有她娘撑腰,她就算捅破了天也无大碍。但是你!你虽然是朕亲封的太子,但身为女儿身,你日后也是要嫁人的。而儿对你向来不甚友爱,等朕一走,你若没有强有力的夫家,日子恐怕会过得极为艰难!”
“朕已经替你看好了,护国公李家可以成为你的夫家,日后也会好好护住你……”
兴安帝语气极淡,并无太大起伏,但里面藏着的对女儿的拳拳爱护任谁也听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