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碰上硬茬,或者遇到伤亡,士气就有点不够看了。
前线军官先将失利归结为辽东人不堪战,可主帅就是辽东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他可不敢说。
其次,他觉得假太子的说辞有点太假,影响了士气。
士兵们看到营盘内竖起绣着五爪金龙的旗帜,都知道里面十有八九是真太子。大家虽然投降了满清,可毕竟曾是大明的子民。
蓟镇距离京城近,太子在民间的名声还是很不错的,如有可能,大家都不愿朱慈烺落入清军的手中。
士兵们不愿死战,前线也没法子。
沙礼岱就在一旁监视,这两条理由都不能说,前线军官只好委屈地低下头,任由主帅谩骂。
就在孔希贵稍稍下了火,打算换一个将领起第二波冲击的时候,后方的夜空忽然一亮,伴随着尖锐的声音,一支带着焰火的信号箭再度升起。
每一支军队的信号箭都有各自的特点,根据不同的火药配方,声音和焰火不尽相同。
孔希贵并不熟悉这一次的信号,想来是奉命支援的克色所出。
“嗯,先击败那些山东马贼,再回来把营盘团团包围,如此更为稳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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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希贵猜得没错,克色带着两百骑从明军营外出,才过了两刻钟,便遇到了仓皇逃回的唐铨。
唐铨显然被吓得不轻,语无伦次地一番比划,终于把事情说清楚了。
这次山东义军出沧州之后,便绕着路向后方跑。唐铨沿着他们撤退的脚印一路搜寻,终于和他们在明军大营十里外相遇。
唐铨告诉克色,除了山东马贼,他还遇到了近卫营骑兵。
那百余人打着伪太子的旗帜,一个冲锋就把蓟镇骑兵给冲散了。接着山东马贼趁势掩杀过来,他也只好带着残部撤退。
“你们近五百骑,就被一百余骑冲散了?”克色有点难以置信。
“克色大人,不是末将不尽力,他们实在不是人啊,就像一堵墙那样冲过来。”
“哼,又是这一套。孔希贵没提醒你,对冲的时候不能躲吗?”
“这个……末将吃得消,可手下都四散躲避,末将也没办法呀!”
“废物,他们人呢?跑哪里去了?”
唐铨一下愣住了,小声答道:“他们……应该去德州了吧。”
“蠢货,他们是近卫营的骑兵,怎会丢下伪太子潜逃。若是想逃,昨天晚上不就逃了吗?”
唐铨猛然想起,山东义军弃城而逃很突然。
主帅追得急,带着标营抢先一步出,不少部队没那么快,正在陆续赶来的路上。
他一下子明白过来,大声叫道:“他们莫不是去截击咱们的后队,或者……或者劫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