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情况下,郑君锡还能筹到2ooo两银子,算是尽心尽力了。
只是,近卫营真的非常需要进城休整。
因为,二三十个重伤员的情况又恶化了,再得不到大夫的精心医治,恐怕活不下来。
很多轻伤士兵的情况也不容乐观,急需更换身上的伤药,在一间干净的营房里休息一到两天。
屏退郑君锡后,朱慈烺把几个军官叫来,询问还有什么办法,可以不影响行军度的情况下,保住这些伤员。
赵大勇道:“既要火行军,伤兵必然九死一生,这是没法子的事。殿下腾出十几辆板车带他们赶路,已经仁至义尽了。”
陈富贵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死就死了,谁也不敢有所怨言。”
说着,他露出了胳膊上的伤口,又道:“殿下,属下也没有骑马,咬着牙用两条腿赶路哩,底下的士兵没什么可说的。”
言下之意,行军度与士兵健康不可兼得。为了尽快脱离险境,必须按原定计划行军,最好不要进武强休整。
至于损失大部分伤者,那是必然的事,没有办法可以避免。
朱慈烺转过头去问道:“程都尉,你说呢?”
自从打赢饶阳之战后,程虎等三十多名军官没有要求晋升,一直独立于近卫营之外,也不敢过问营内事务。
听到太子询问,他才答道:“乱世之中,人命低贱。丁志标他们几个已有必死之心,不敢拖殿下的后腿。”
“那怎么行。”
朱慈烺在营帐内来回踱步,反复权衡着利弊。
在他看来,一个士兵之所以会受伤,多半是因为冲在了前面。不说勇冠全军,起码是出了平均水平。
比如丁志标,本来受命指挥全营步兵,可阵线动摇之际,却身先士卒顶上,可谓忠心耿耿了。
若这些伤兵能康复,无论之前是新兵还是老兵,都会成为营内的骨干力量。
一百多个骨干,他可不舍得说弃就弃。
再说了,若大家都认为受伤多半会死,下一次战斗,必然有所犹豫,就做不到死战不退了。
就在两头为难的时候,方以智忽然提出一个建议:“殿下,不如让伤势较重的人,留在武强算了。”
“那怎么行,”众军官齐声反对,“那不是死定了吗?”
“未必,他们隐姓埋名,再加上郑知县照拂,或能躲过贼人搜捕。”
方以智细细说了一些隐匿的方法,比如说藏在义庄、破庙一类人烟罕至的地方。只要有地方官愿意掩护,他们还是不容易被现的。
“此去南京几千里,就算他们把伤养好,恐怕也没法归营了。”
“没法归营,也总比死在路上强。”
赵大勇拨浪鼓似的摇头。
大家追随太子,既为了不剃头留辫,也为了搏一个前程。
留在北直隶当一个亡国奴有什么意思,不如跟着大部队一起走算了,兴许能扛过去呢。
朱慈烺思索一阵,忽然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不如,就委任他们留守京畿,怎么样?潜伏敌后,也算为国效力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