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军来袭的消息很快在城内传开,很多人在心中暗暗懊悔,昨天为什么不出。
不过仔细想一想,又庆幸太子没有下令那么做。
步兵的行军度实在太慢了,即便提前一天撤离,也会被一人双马的清军撵上。
野外没有城墙,乱糟糟的步兵遇到精锐骑兵,没有丝毫反抗之力。到那时,多半是一面倒的大屠杀,还不如留在饶阳了。
朱慈烺看着惶惶不安的士兵,智谋欠缺的军官,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
两天前,眼前军官还只是低阶士官,麾下士兵不过一个哨。有些人,甚至只是什长、伍长,当然欠缺指挥经验。
若论身先士卒,冲锋陷阵,他们是一把好手;期待他们想出以弱敌强,以步克骑的法子,实属强人所难。
至于自己,最光辉的战绩不过是北岐河村大捷——一场小型伏击战而已。那么小的伏击战,还打得磕磕碰碰,更别提以步克骑了。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渡口方向又扬起滚滚尘烟,像是有一大队骑兵正向饶阳疾驰而来。
“怎会如此之快。”
所有人都大吃一惊,不敢相信清军的渡河度竟如此迅。
那可是一百五十多号人,三百多匹马呀,就算有田唯嘉帮忙搜集渡船,也要花费个把时辰才能全部渡河。
难道……难道鞑子有一苇渡江之术吗?
不对啊,就算鞑子个个都是水上飘,马匹怎么办?
一刻钟后,他们终于看清来犯之敌,知晓了原因——清军并没有完全渡河,来者仅是一队探路前锋而已。
只见二十余骑兵策马飞驰,在距离护城河一箭之地停了下来。
其中一骑缓缓出列,向城楼方向叫道:“城上的尼堪听着,吾乃牛录章京阿克善。限你们在一个时辰之内,绑伪明太子出城投降。否则,莫怪天兵屠城。”
“尼你妈,后金鞑子,去死吧。”
“去你奶奶的,什么狗屁章京。”
听到自己被称作尼堪,城上的士兵纷纷破口大骂,以污言秽语来回敬傲慢。
仅凭二十来个骑士,就敢到城下大放厥词,欺大明无人吗?
阿克善也不回应,向左右做了几个手势,很快便有三拨散骑离开队伍,向另外几座城门奔去。
意图很明显,监视所有城门,不让朱慈烺有单骑逃亡的机会。
他们本来有二十一骑,分走九骑,就只剩十二骑了,显得十分单薄。
可阿克善似乎毫不惧怕,让所有同伴翻身下马,在满城守军的眼皮子底下席地而坐,喝起酒,吃起肉来。
看样子,丝毫不把守城将士看在眼里。
城楼内,所有军官均愤慨不已。陈富贵单膝跪地,大声请战:“殿下,请容小的带二十骑出城,斩杀此贼。”
“好,你骑本宫坐骑出战,挫挫贼人的锐气。”
“殿下……”
“叫你去就去,”朱慈烺心中怒气亦难以遏制,“多一匹马,就多一分胜算。莫让本宫失望。”
“是,殿下。”
在追随朱慈烺之前,陈富贵曾犹豫过,要不要向清军投降。可真看到鞑子,他的脾气却忍不住火爆起来。
只见他噔噔噔跑下城楼,在城门内侧大声吆喝,招呼骑术最好的士兵准备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