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涿妈妈去世的早,爸爸严奎荣是个教育行业的培训老师,没有再婚,常年在全国各地上课,开讲座,以前严涿小还行,只接一些短时间的活,后来他上初中,严涿爸爸就常在外工作,回来次数比谢安雷还少,李珠带一个孩子也是带,两个孩子也是带,三天两头就把人叫过来吃饭,当半个儿子养,严涿在这都有自己专用水杯。
这次出去这么久才回来,李珠当然不会让他一个人面对空荡荡的家还一个人打扫。
“不用了李姨,就是落些灰尘,我擦一擦就行,你就别再跑一趟。”严涿说。
“不麻烦,你还跟我客气啊。”
严涿哭笑不得,只得明说:“李姨,我的房间有些乱……”
李珠愣了下,忽然反应过来,知道他是怕丢人害羞了,哭笑不得:“你这孩子,你什么样我没见过。”
见他不好意思,也明白孩子长大了,不是小时候三四岁光屁股被他推去跟洗澡的谢奚桃丢一处,一个两个当小猪崽一起洗的时候了。
严涿一走,李珠瞥到两手油乎乎,还在认真啃着鸡爪,下功夫劲堪比文物研究员钻研古董,过去收了她的袋子,“这鸡爪说不定都是别人啃出来的,就你一天天吃的起劲。”
“我吃的又不是无骨鸡爪。”见李珠把东西收走,谢奚桃也不再纠缠,意犹未尽的去卫生间洗手。
“赶紧写作业啊。”李珠在外面喊她。
“我知道了。”
谢奚桃打完肥皂,手上是肥皂泡的红石榴香味,不刺鼻,泛淡淡甜意。 进到卧室,她抽出两沓厚厚的卷子,拉开阳台玻璃门,朝对面喊了声,“严涿,收拾完来拿卷子。”
那边呼拉开窗户,严涿:“你先看看难不难。”
谢奚桃朝他轻切了一声,“知道了。”
以往都是这样,题要是不难,他就不做,有难的他就专做那些难的。没办法,这是老师专允,一是不让他在那些明知道他会的题上浪费时间,二是老师也知道他业余兼职或者忙爱好占据时间,给他留足空隙追求理想。
一中能成为璋合屈一指高中,老师开明知变通不得不说是很大因素之一,这样为学生着想的老师去做金牌教师,谢奚桃是很支持的。
谢奚桃先拎出物理化,在自己吃饱喝足精神最充足的时候做那些对她而言的“疑难杂症”,化学看了一半,转头从阳台看先对面,严涿正拿着湿毛巾在擦自己的摄影机架子。
“嘶。”谢奚桃丢了笔,从阳台跳出去,翻过他的阳台进到他卧室,“地扫了没?”
“还没顾得上。”严涿头也不抬,擦拭着手中的大疆osmopocket。
谢奚桃翻了个白眼,熟门熟路的从客厅角落拿起扫帚,从他房间角落扫起,扫到严涿旁边,不用她说,严涿自动往后退了半步,过会,谢奚桃洗了拖把从床边拖起。
“把行李箱往右边放。”她使唤道。
严涿把手中又换的一台a7m3放到桌上,把摊开还没来得及收拾的行李箱放到她拖过的地方。
“厨房灶台那边灰不少。”
“自己擦。”
“我家不开火。”
“明早我要吃西多士。”严涿的灶台每次开火,都是因为给她做饭,从家常便饭到她爱吃的街边小摊,煎炸煮烤,他确实不开火,开火是因为她要吃,每月燃气费,都是在给谢奚桃交。
没办法,李珠虽然是个家庭主妇,但是在厨艺一方面,实在是输严涿一套满汉全席。
“顺便把橱柜擦了。”
“好的呢涿哥。”
谢奚桃回来到现在还没顾得上换睡衣,挽了袖子直接去了厨房,从柜子下面找出她上次放在这里的抹布,接着擦起灶台。
她端了盆水过来,省的一遍遍跑,结果没注意往后退时,盆放的太靠近灶台边,哗啦一声,盆摔下来,水洒了她一身。
“砸到没?”她还没反应过来,听到动静的严涿已经放下摄影机过来。
“我来吧,你回去换衣服。”谢奚桃校服都湿的差不多了,他把她往干净地方拉,捡起抹布擦她脚边的水。
谢奚桃低头看了眼身前狼狈,只得点头应好,也没走正门,从他行李箱边走过准备翻阳台回去,看到箱子最上面的衬衣后脚步顿了下,鬼使神差地停了下来。
“严涿,给我穿下你衣服。”
“穿我衣服干什么?”他拿毛巾走过来还没来得及拒绝,谢奚桃已经拎着他的衣服去卫生间换了。
“我回去换我的衣服那还得洗,我穿一下你的,明天给你。”隔着卫生间的半扇玻璃门,谢奚桃朝外喊。
“洗衣机洗,是你洗吗。”严涿又回厨房。
“那不行,一会把我的衣服又弄一身汗味,我柜子里的都是我刚洗过的,我不想弄脏它们。”
“拿来我一起洗了。”
隔着客厅,两人一个在厨房一个在卫生间喊话。 “不要,你衣服掉色怎么办,除非你给我手洗。”
严涿:“说的我没手洗过。”
谢奚桃不喜欢洗衣服,偏偏之前有段时间家里的洗衣机坏了,在此之前,她在李珠那里的人设是我要做一个独立自强,你不要一直惯着我的坚强女儿形象,在这种关键时刻自然不能因为一台洗衣机就向李珠妥协,从此彻底丧失自由的领土主权,几双袜子攒到没得穿了,放到一个盆里准备去洗。
“拿来吧。”严涿端走她的盆,下巴点点他的桌面,“帮我审审片子,看看有什么问题。”
谢奚桃是个外行,给严涿看片子,就是以观众的眼光来提点建议,这么多年都这样,严涿也不嫌弃她这个外行。
严涿端着盆去卫生间,谢奚桃就坐在他凳子上,看他电脑里的新作品。
那一段时间,严涿家的洗衣液少的都比往日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