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昼不再听她的话,对她来说就像是一种背叛,她发疯了一样地载着他冲进河里,想用濒死的恐惧夺回他的依赖和顺从。
祁昼永远记得在水下时,她捏住自己的安全带,不准他逃脱的样子。
他们的母子之情,也从此消耗殆尽了。
祁昼喝了杯冷水,冷静了下来,这才换了件衣服,去见老爷子。
“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翁家丫头不是和你在一起么?怎么没带回家里来坐坐?”老爷子强撑着精神,见儿子一家人。
祁昼坐在床边,一边削苹果一边回答老爷子的问话:“她性格腼腆,不好意思。”
老爷子叹口气,说道:“告诉她,把祁家当自己家,趁着老头子我还有气儿,过来让我瞧一眼。”
“好的,爷爷。”
老爷子点点头,这才看向陌生人一样站在两边的儿子和媳妇。
“今天叫你们来,不为别的。只有一件,那就是和翁家的婚事。”
祁建元连忙附和:“不是早就订好了的吗?不会有变故的。”
“知道就好。”说着瞥了丰慕蕊一眼:“这门婚事绝不能有变故,谁要是从中作梗,哼!我祁家从此就没这个人。”
丰慕蕊知道他是在提点自己,赶紧解释道:“我错了父亲,我不是听说那孩子的的身世……这才着急么!既然是您老愿意的,那,那我也不能再说些什么。”相比起接受一个不喜欢得到儿媳妇,离婚这件事更不能让她接受。
见她知道严重性,老爷子终于不再说什么,挥挥手,把他们全都赶了出去。
祁建元从病房一出来,想要和儿子说几句话,却发现祁昼懒得理他,只能摸了摸鼻子,离开了祁家大宅。至于丰慕蕊,从头到尾被他无视了。
宓惠玲等了几天,以为祁昼知道了翁令微的身世,会立刻找翁家求证,然后要么解除婚约,要么更换人选。
却没有想到,再见丰慕蕊,却被骂了一顿,但关于两家的婚约,却闭口不提。
这态度足够明显了,祁家显然是接受了翁令微的身世,不准备更换联姻人选了。
翁琼菲虽然觉得失望,却也不是太过坚持。倒是宓惠玲,实在不理解,更不甘心,想去找祁昼本人,问他到底是什么想法。
可惜祁昼根本不认识她,她想要见对方,需要想方设法找机会。
祁昼当然不知道有人煞费心机地在找自己。他见到翁令微,立刻就转达了老爷子希望她去祁家做客的想法。
“去你家?”翁令微从头到尾没想过这个问题。
她听祁昼这么一说,才想起来自己作为小辈,去祁家拜访是应该的。但来京市时,父母都没有提及甚至没有去祁家拜访,所以她就完全把这件事抛之脑后了。
再者,两家长辈都没相互走访,自己贸然上门,怕不是很好吧?翁令微觉得还是要先问问家里。
“这么重要的事,还是等爸爸妈妈谁那天有空了再说,到时候再正式拜访,比较礼貌。”
“这……不是礼貌不礼貌的问题吧?”祁昼心想,她是自己的女朋友,去自己家玩儿几天,不是理所应当的事嘛?
怎么在她的心里,他们好像就只有家族联姻,婚约这一层关系。
翁令微装傻:“还是正式一点比较好,正式一点好。”
祁昼深吸一口气,好半晌,才笑了笑,点头:“好,你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
“嗯,我先问问我妈,要怎么安排。”翁令微摸出手机给时青宇发消息,祁昼在她旁边待了一会儿,直到一起吃过晚饭,才分开。
把翁令微送到楼下,祁昼在路上站了一会儿,没事干,去车库取车。车才刚开出来,就接到范英杰他们的电话,说刘湛回来了,他们准备给他接风问他要不要过去。
“行,报下地址。”
范英杰报了个地址,祁昼把车一蹬,十几分钟就到了。
“哟,这多长时间了?终于把你给请出来了?”范英杰一见祁昼出现,就嘻嘻哈哈笑起来,招呼他道:“来,必须罚酒。”
“我开车来的,不能喝。”祁昼拿了一听饮料,在主位上坐下来。
刘湛问他:“你怎么回事?京大学习压力这么大么?多久没见你出来了?前面f6拉力赛,太平洋洲际锦标赛等等等等,所有的比赛你都没参加,干嘛呢?”
“没干嘛。”祁昼并不是那么热衷于比赛,除非实在是闲得慌。
“好吧,那过段时间组个队,去亚马逊徒步怎么样?”
“你们去吧,我有事。”
“嗯?是什么严重的事吗?要是能帮上忙的……”
“我爷爷七十九了,你能帮他年轻三十岁?”祁昼白他一眼,觉得跟脑子不好使的人说话简直是一种折磨。
刘湛根本没想起这个来,闻言赶紧道歉:“哦哦哦,我把这个忘了。老爷子上了年纪,我们这些当小辈的,当然不该乱跑。老爷子身体好好么?我哪天能上门探望?”
“还不错,就是不能像以前那样虎虎生威举着鞭子满屋跑了。”
“嗨,七十九,祁爷爷这也是老当益壮……”
说话间,音乐响起来。
平烨不知道喝了多少救,拿着麦克风满脸通红地在舞池里一边唱一边扭,鬼哭狼嚎唱的让人耳朵疼。
其他人赶紧跑去夺他的话筒,结果一群人凑在一起鬼叫,房子的顶都快被掀翻了。
几名身着清凉的女孩儿为了躲避他们的荼毒,一个个缩在角落里,捂着耳朵,只想找个地方清静。
其中一个女孩儿没看好路,被地上的酒瓶子绊了一下,直直地朝他们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