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點見面禮,再考慮一下吧。」她笑了笑,又把支票推了回去,收回手機發了條消息。隨即,關樂的手機亮了。
又是「叮鈴」一聲,寒氣撲面而來。阮如安隻身離開,而店主沒有挽留。
阮如安仰頭呼出一口氣,看著哈氣在空氣中成型、彌散,最後消失在空氣中。然後她被冷風吹到了脖子,趕緊往羊絨大衣里縮了縮,深一腳淺一腳地上了車,吩咐司機回家。
車內非常安靜,過了很久,系統才問道:【你哪來的這麼多錢?不對,你哪來的華森科技的資料?】
阮如安沒理它,只是盯著窗外出神。
昏暗的天色漸漸點燃滿街燈火,與明明滅滅的車燈匯成河流。城中的道路很窄,車緩慢,像是晃悠悠的小船,蕩漾著向前。
街巷的燈光在她臉上投出明暗的影子,模糊了容貌。阮如安像是終於掀開了從容的外衣,露出了內里孤獨又冷漠的靈魂。
太靜了,靜得系統覺得她不會回答了,她才忽然開口道:「隨手寫的一個小程序罷了。賺錢也好,找資料也罷,都不是什麼難事。」
「怎麼,你一個系統做不到?」
系統:【……】
第5章
只要一開口,就還是阮如安的味兒。
系統:【……】
它忍無可忍地質疑道:【你不是個碼農嗎?怎麼做這種事這麼熟練?】
阮如安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又覺得不太舒服,打開了勞斯萊斯座椅的按摩功能。她估算著系統的忍耐度,直到隱約聽見一陣噼啪的電流聲,才好整以暇道:「你知道我原本的專業是什麼嗎?」
這個話題有點跳脫,系統卡了一下,不確定道:【軟體工程?】
「金融,」阮如安道,「一個與錢親密接觸的地方,紙醉金迷、逢高踩低,一個騙子、小偷和暴徒扎堆兒的名利場。」
「皮埃爾·布爾迪厄1認為,雖然『資本』這個詞雖然充滿了銅臭味,但實際上資本必然存在『非經濟性』的形態,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學閥』,雖然這些讀書人一心……或者看起來一心鑽研世界的真理,但也並不妨礙他們的後代巧借便利,摘取一兩顆別人庭院的果實。資本經濟只不過是露出海面的冰山一角,真正的資本,是深藏在海面之下,不知何等廣闊的各種利益糾葛。」
【明白,資源只能通過母嬰、血液和性緣關係傳播。】系統道。
「浪沒少沖啊,不過說的也算準確,」阮如安調侃地笑了一下,「所以即便我一畢業就進入了頂級投行,手上握著幾個億的項目,卻依舊摸不到那個圈層的衣角。」
說到這裡,阮如安睜開了眼,眼神中透著一些懷念:「但資本就是資本,交易的都是些虛無縹緲的數字,而這些數字歸根結底,還是要依託『實業』。」
「所以我很快就明白,資本從未擁有過一個時代,與其熬上幾十年去舔資本的殘羹冷炙,不如踩在時代的浪頭,去搞被資本追逐的『實業』。」
「所以我就去搞人工智慧了。」阮如安聳了聳肩,滿不在乎的樣子像是隨手丟棄了一塊過期蛋糕,而不是放棄自己多年所學的一切從頭開始。
系統:【……這個跨界好像有點大?】
「於我而言,沒什麼太大的差別,只需要稍微花點時間。」
系統:【那你成功了嗎?】
說到這個,阮如安的眼神瞬間冷了下去:「馬上就要成功了,如果沒有穿越,我第二天就要參加路演……」
系統:【……】
阮如安瞥向窗外,這個動作像是賭氣一樣。系統看明白了,就沒再開口給她添堵。
一直等到車子開進別墅,阮如安才輕聲道:「算了,穿都穿了。」
這讓系統稍稍安心,但下一句……
「現在這個富婆的身份也挺好的,最起碼拿支票砸人真的很爽,哈哈哈。」
系統:【……】
它剛剛為什麼會內疚呢?!這女人當豪門嬌妻當得很自在啊!
*
攤牌後阮如安徹底不裝了,每天只對著電腦「噠噠噠」,寫到關鍵處,還要虛心向系統求教一番。
「我現在陷入了一個瓶頸,」阮如安道,「我需要引入的計算邏輯和公式來改進算法,你有什麼建議嗎?」
系統能有什麼建議?它就是一破的,讓它說出情深的十八種結局它能說的頭頭是道,但搞技術確實出了它的能力範圍。
於是阮如安就會「嗤笑」一聲,自顧自地解答。
系統:【……】
雖然她什麼都沒說,但又好像什麼都說了。
這種屈辱的感覺系統從未有過,一時氣得數據波動,但它已經被主系統盯上了,又不能動手懲罰,簡直想要爆炸。
這時阮如安就會給它順順毛:「沒關係,雖然你不懂技術,但你很懂嬌妻啊,你看,如果沒有你的指點,我肯定要先給男主一巴掌,再和他離婚,還要追回賠出去的上億嫁妝。哪裡還會像現在這樣貓在家裡,傷心難過地等著男主火葬場呢?」
系統看著她面前連成弧形的三塊32寸顯示屏,和手邊搖晃的軒尼詩,覺得並沒有被安慰到。
有了這樣一個逗樂的存在,日子過得就沒那麼無聊了,轉眼就到了星榮摘帽舞會的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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