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有智库估算过李明辉父子的财富,猜测他们有四百多亿个人存款藏在世界各处私人银行的地下金库中,而最让人担忧的是,他们的吸金能力仍然处于一个上升的阶段,而非陷入静止,这张桌子前坐着的几人和李明辉都没有显而易见的差别,他们的大手大脚也就不难理解了。
“你就不应该再要牌了!”在盛嘉宜输掉第三次后,沈家俊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都已经十八点了,怎么还敢要牌?你就停牌等着就好了!”
“我不知道。”盛嘉宜无辜地看着他,“我以为我能抽个3什么的”她白皙细长的手指夹着那张9,轻轻放在桌面上。
即便是输了这么多钱,盛嘉宜也没有什么过于羞愧的神色,她短暂学过的几年芭蕾为她带来良好的形体,在任何时候都挺立着颈柱,优雅的弧线从肩颈一直向下蔓延到交叠的长腿上,即便是隔着布料也能感受到那笔直流畅的线条。
在室内她脱掉了大衣,腰肢也是盈盈一握。
柔顺的长发被她随手扎起来,垂在脑后,额前几缕碎发落在眼前,那双眼睛真诚地看着沈家俊,如雾似水,几乎要沁出露来。
“盛小姐你”沈家俊叹了口气,“算了,看得出来你确实不太会玩,你既然都不会,你就保守一点嘛,不要这么激进,这和你看上去的样子可不太一样。”
“沈家俊。”徐明砚在一旁冷冷开口,“又不是花你的钱,你这么多话做什么?”
沈家俊迅速变了表情,他呦了一声:““这就护上了?”他起初还有些不敢置信,不过很快,他反应过来,换上了玩味的笑容,“是,反正花的是你的钱,你不在乎,那就无所谓。”
别的人可能不是那样了解徐明砚,他和谢楷可了解,从这位徐大太子爷身上搜刮下来的钱,只会乘以数倍被他重新搜刮回去。
他其实不算是一个多么大方友善的人,大多数时候看起来谦虚和善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把对方放在眼里。他是高傲的,傲慢的,他接受过的精英教育很好掩盖了这一点,使他大部分时候看上去还算温和,偶尔流露出来的疏离也被认为是矜贵,而非冷漠。
人和人的智力区别有时候比人和狗还大,沈家俊怀疑徐明砚很多时候看蠢人就跟看狗没有什么区别,对着一条只知道叫唤的狗,他怎么可能不显得和颜悦色呢?再加上他有一个那样强悍的母亲,珠玉在前,太子爷很少能打从心里喜欢什么女人。
但是他显然把盛嘉宜放在了心上。
说这是爱情也好,好感也罢,总归他对她跟对别人是不一样的。
盛小姐给人的初印象是乖巧、温柔、脾气好,说话细声细语,脸上虽然挂笑但有着显而易见的疏离感,大明星身上的风情万种、艳丽逼人的特征她身上很少见到。
美虽美已,但除了美也没有更多的滋味了。
直到这一刻,沈家俊才敏锐意识到盛嘉宜应该是和别人不太一样的。
这种不同被她藏得太好,只会展现给极少数人看见。
“还最后一把。”沈家俊归拢牌,递给李明辉,“贺少、李少、荣少,你们可得打起精神了。”
他是挺开心,可是剩下的人,人人都不开心,在三位凑数人员的刻意避战与喂牌下,贺建廷幸得沈家俊这个好帮手赢了三局、李明辉赢了两局、荣志浩赢了两局,最后这一局,如果贺建廷赢不了,那么出现两个同分,南区地皮的归属就真的要看谁的马跑得快来做决定了。
李明辉和荣志浩这两个人额头上都已经冒出细汗。
盛嘉宜向徐明砚投去目光,仅仅得到对方安抚的一笑。
盛嘉宜不懂他这个笑是什么意思。
是告诉她,随便玩不要放在心上还是说想说,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起到了挡箭牌的作用,完美完成了任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就交给天意好了。
这一把李明辉坐庄,他是庄家,他赢牌的可能性天生就要大一些。
倘若徐李两家依然同过去那样深深绑定在一起,除了对李明辉而言是个不错的信号之外,对在场任何人,都不会是一个好消息。
盛嘉宜跑去那些纷乱错杂的想法,垂眸去抽牌。
好消息是这一把她运气不错,手上已经拿满五张牌还没有爆牌。
坏消息是贺建廷、沈家俊、荣志浩已经全部爆牌出局,钟汝成和谢楷已经停牌。
李明辉脸上的笑容几乎已经遮掩不住。
他手上是个二十点,这已经是仅次于二十一点的数字,怎么玩都不太可能输,只要和贺建廷平局,他们便谁都别想在这牌桌上拿到地。
至于到了赛马场上,那可就不由这几个人说了算了,身为香江赛马会副主席,这里就是他的地盘,哪匹马该跑第一,哪匹马不该跑第一,这点信息,他还是有的。
徐明砚既然承诺了今天在这块地界上交出南区的地皮,他就不可能带着这块地又出去,如论如何今天都会尘埃落定。
“还要不要牌?”李明辉问盛嘉宜,“你都五张牌了,再要大概率爆牌了,还不如停牌。
盛嘉宜在等徐明砚。
如果是她自己,她肯定停牌,她手中拿着19个点,有98的可能性要爆牌。
她在迟疑,不是因为别的原因,而是是因为她非常清楚且确切地知道,剩下的寥寥几张牌中,有一张梅花2。
是的,她大脑里的算术结果告诉她,仍有20的翻盘几率。
她知道,徐明砚肯定也算出来了。
尽管两人从未就此事沟通过,盛嘉宜在此时此刻依然有这样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