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这么多年仍没存下多少私房钱,只因她在京城周边直隶一带开办了数十间女童学舍。
女童学舍,顾名思义只招收四至十二岁的女童,并提供吃穿用度。
学舍仅让女童们启蒙识字,学习简单的算术与记账,并不教授她们复杂的诗词歌赋与科考的八股文。
李康宁的初衷仅希望这些女童们将来能多一些出路,长大了至少能自己寻个生计。
“对了,京北学舍不是前不久刚修好了,可招满员了?”李康宁忽然问。
“招满员了,公主可要去瞧瞧,顺道散散心?”芷兰笑着回话。
从晨起到现下公主一直魂不守舍的,京北不算远,去散散心也好。
李康宁点点头,“也行,备车罢。”
她隔三差五便会微服到各间学舍瞧瞧,甚至兴致来了还会参与授课。
约莫半个时辰再多些,主仆一行人便乘着马车来到了京城北郊。
随行的数名护卫也打扮成寻常家丁的模样。
刚下马车,李康宁便被卷着黄沙的北风吹得裙袂飞扬,险些睁不开眼。
护卫们忙不迭排成一堵墙挡住风口,才让她稳稳当当走进了学舍内。
京北这处学舍本是一座大杂院,李康宁命人购置下来后稍作翻修,如今与寻常学堂无异。
听见女童们朗朗的诵读声,李康宁会心一笑,心腔暖意涌动。
她缓步走到学堂的后角门,探着脑袋朝里看。
但她很快就发现了不妥,怎么学堂里有几个孩子看起来格外的……怪异?
“芷兰,去把后排那个长着胡须的大孩子叫来。”她压低声音吩咐。
“是。”芷兰急忙应下,用诱哄的语气将那孩子领了出来。
“能不能告诉姊姊,你几岁了?”李康宁蹲下身来软声问。
这孩子一张口就是浑厚粗糙的男声,“我今年十二岁了。”
李康宁惊呆了。
这分明是个男童……
随后,她又将学堂内近百个孩子挨个看了遍,竟大半都不太像女童。
芷兰小声道:“许是底下的人为了谋利才干出这等腌臜事来。”
公主假称富商之女开办的学舍,否则那些人但凡知晓是公主所办也不敢这般肆无忌惮胡作非为。
“招收男童为何能获利?”李康宁一时没绕过弯儿来。
芷兰连忙解释:“咱们学舍不仅不收一文钱,还吃穿用度一应俱全,许多人家恨不得把家中男丁送到咱们学舍来的,可不就巴巴地给管招生的人送好处?”
李康宁听懂了,当即忿然作色。
她开办女童学舍便是因民间多有重男轻女之风,如今这些人还明目张胆把男童弄进她的学舍里,不就是在挑衅她嘛。
“我要见见这处学舍的管事。”
说罢,她命护卫去把人喊来。
佩兰闻言大惊失色,“公……小姐千金之躯怎能为这种事操劳,底下人自会处理。”
然而,还没等来学舍管事,便见另一“老熟人”不疾不徐走进了学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