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位左右司乐大人,右司乐名永碧,笑容晏晏,温和慈惠。
而另一位左司乐名玉容,则面如冰霜,不苟言笑。
当左司乐威严扫视全场,众人无不敛容屏气,看起来是相当惧怕这位左司乐。
右司乐则和颜悦色,宽慰众人道:“尔等照常演练即可。吾皇年幼,喜看杂伎,若是谁耍得好,本官也好替你们求个封赏,赎回自个儿。”
教坊司的都色长,忙不迭搬了环椅让两位司乐大人就座,众女则各自习演一番,舞姿轻盈,阵容华美。
右司乐满意点头,赞不绝口。
反观左司乐,却面无表情,如同泥塑。
完毕,全场寂然,各个俯帖耳,待司乐训话。
右司乐抚掌而笑道:“真真是精彩万分。过几日宫中宴礼,这些姑娘们全都上吧。”
随后,又叫来掌管的几位色长,逐项交代一番,就准备要走。
谁知,原本一言不的左司乐又叫来教习部头,问道:“昨日,是不是又闹出了人命?”
教习部头不明其意,只得如实禀报。
左司乐又问尸体如今在何处,教习部头回道:“姐儿突然横死,已经差人埋了。”
而后,左司乐细问了埋骨之地。
左司乐未曾罢休,又当场诘问:“那日,月秀去了侯府,是谁作陪?”
都管上前请罪,被她掌掴在地。
左司乐怒不可遏:“那为何任由贼人将月秀掳去,一夜未归也不上报,嗯?!”
左司乐立即着人拖她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随后,又怒气勃勃甩袖离开了。
右司乐嘴角的笑容,突然凝固了。
离开前,诸人夹道相送,她现方才脸上挨了鞭子的姑娘,留下一道红印,遂吩咐下人递了药,又责怪了教习部头几句:“怎能打脸呢!瞧瞧这如花似玉的姐儿,可千万不能留疤了!妹妹自己也要争点气……”
一席话,说得姑娘眼眶红了。
教习部头在一旁,连忙点头,称下次再也不会。
右司乐又走了两步,忽然回头问道:“妹妹,你唤什么名字?”
姑娘捂着脸,小小声的回了句:“回大人的话,奴婢叫亚兰。”
“好生细嫩的脸蛋儿,好好养着啊,知道么。”
右司乐亲切的拍了拍她的手背。
而都管捱了一顿打,被人抬回屋里正呻吟着呢,一看,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几个黑影。
有人将黑布袋罩住她的头,只消几闷棍下去,就让这都管立即归西了。
等人现,都管身子骨早就凉了。
位列于堂堂都管,命丧于此,都无人敢问。
司中之人,秉承之念,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自此以后,接二连三的有女伶从半空摔下,一连死了十余人,疯了一个。
摔下来的死状不一,有一位姑娘顶碗时劈叉,却不慎摔下,摔碎的瓷片恰好割穿了咽喉,血流了一地。
还有那走索舞剑的,却自裁而亡。
疯掉的那名女子,即是曾被右司乐大人关怀备至的亚兰。
亚兰了疯,逢人边说见到了死去的月秀,因其闹得人心惶惶,遂被嬷嬷们关进了柴房。
过后,教坊司闹鬼的传闻便不胫而走。
“你还是不肯收手么?”女子声色俱厉怒叱道。
原来是左司乐玉容,她的右手指甲暴长,已经扼住了右司乐永碧的脖子。
永碧仍是挑衅的轻笑:“当初你令我生不如死,如今坊中不过是死了几个人罢了,你怕甚。”
玉容愠怒至极:“你别痴心妄想了。你当真以为我不知是谁掳走月秀?!当年你与他一齐背叛师门,被师傅下咒,你以为你俩有能耐破咒?!”
永碧双眼通红,恨恨道:“师傅早已千古!你若是不肯帮我便也作罢,倘若横加阻拦,便也休怪我不顾昔日姐妹情分!”
正值二人相持不下之际,房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