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念吾腿短也跑不快,不一会就被阿蛮撵了上来,一把提溜起来,作势要打,玄清子赶忙拦下,将念吾抱在怀里,轻声安慰着。
阿蛮叹气道:“你若是不愿意就罢了。”
念吾也知自己做错事,仍躲在玄清子怀里,不敢看阿蛮。
玄清子拉过阿蛮的手,看了下,白嫩的手背被念吾咬出一口血印子,顿时心疼不已。
握住她的手,替她小心的吹着。
阿蛮抽回了手,笑道:“这下才来担心我手,晚了。”
玄清子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说:“回去替你上药。许是念吾这孩子害怕,今儿个就不剃了。”
于是,三人又回了客栈。
这边,剃头师傅一言不,拾起了掉在地上的面人儿,拍拍了上头的灰,收进兜里。
然后又收拾一番,收摊了。
他挑着剃头担子回到城外破旧的家里,放下担子便进了里屋。
屋里的竹椅子上坐了一位女子,微笑的看着他。
他也笑着说道:“燕云,今日收摊回来得早,瞧瞧我给你带回了什么?”
说着就把兜里的彩泥面人掏了出来,放到她手上。
又替她篦,篦下了一些头虱,他不禁皱眉道:“上回涂了药,还未好,我今日替你刮掉虮子,听人说用烧酒捂一捂便会好,等会试试。”
被唤作“燕云”的女子只是微笑依旧,由他摆弄。
他扶着她坐于桌旁,笑道:“方才在外头买了两碗鸡汤小馄饨,鲜滑得很,快尝尝。”
“好的,夫君。”燕云仍然笑意晏晏。
两人吃罢,他又收拾了桌子,替燕云擦洗了一遍身子,扶着她躺下。
他抱住妻子,一直絮絮叨叨道:“今日见到一个娃儿来剃头,像极了我们家的宝儿。可惜,他哭闹不止,被他爹娘抱走了。燕云,你说如果真是宝儿,那该多好啊……”
福来客栈。
阿蛮捉住在地上爬来爬去的念吾,板起脸道:“那日你分明能跑会跳,今日为何又在地上乱爬?”
念吾委屈的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她,眼泪扑簌扑簌的就掉了下来。
知秋赶紧从阿蛮手里抢过念吾,哄了好一会。
知秋说念吾自从城里回来后,昨夜一直噩梦连连,哭闹不安。
阿蛮摸了摸念吾的额头,也未见烫,心想大约是这孩子尤其抗拒剃头一事,兴许是朏朏的习惯罢?
遂也出言安抚他:“念吾乖,咱不剃了哈,别怕……”
念吾咿咿呀呀,手舞足蹈一番,神情似乎十分焦急。
大伙也听不懂他说甚,以为他饿了,知秋连忙往他手里塞了个烧饼,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到了夜里,听得屋脊兽吱吱乱叫,一个黑影闯了进来,打伤了知秋,掳走了念吾。
待得阿蛮下来查看,那黑衣人轻功了得,一掠出数丈远,玄清子立马追赶出去,阿蛮也紧随其后。
话说玄清子自阿蛮身上获取了一半神力,又加上他每日用功苦修,法力精进了不少。
足沾草叶尖,于林中飞跃追赶。
黑衣人往后击出一掌,只见无数黑丝自他掌中逸出,坚韧如铁丝般飞射过来!
玄清子连忙闪开,不料自土里也蹿升上来无数黑色丝,缠住他一足,往下一拉,玄清子便跌落地面上。
那些丝仿佛有灵性般将他层层包裹起来,像包粽子似的。
其中的一股丝缠住他的脖子,逐渐加大力道的勒下去。
玄清子被勒得满脸通红,从袖中摸出一把匕,欲割自救,竟然刀也割不断!
正在这千钧一的时刻,幸亏阿蛮及时赶到,看到这堆球,指尖燃起三昧真火,往缠住玄清子的头上烧去!
玄清子闻得一股焦糊味,头纷纷化为灰烬,他自己完好无损,内心不禁后怕不已。
阿蛮扶起他,说道:“日后若再遇刀剑不入者,以三味真火焚之即可。”
玄清子大口吸着气,点点头。
此时,黑衣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阿蛮拾起地上一小撮头,若有所思道:“我知是何人所为了。”
玄清子听她一说,也明白了。
立即取出一纸蝶,将丝系于蝶身,施咒后,纸蝶立即翩翩飞去。
阿蛮与玄清子追踪纸蝶来到一间破败的屋子前,远远便听到了念吾的哭声。
二人悄悄藏于屋顶上,玄清子挪开屋顶上的一片瓦,屋里陈设、情形,均一览无余。
只见有个女子坐在桌前,如木头般呆呆的,只会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