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瑾:“对。”
楚韶取下腰间玉笛,微笑着问:“不知王爷想听妾身吹奏什么曲子?”
萧瑾:“本王想听……那天王妃在游船上吹奏的曲子。”
萧瑾知道,那曲子叫做长相思。
在回忆片段,容怜曾提到过。
不过萧瑾当然不可能直接说出来。
毕竟这是一个小秘密。
坐在院子里吹笛的小楚韶,曾口口声声地说过,长大以后要把这曲子吹给她听。
如今是时候该兑现承诺了。
楚韶并非失信之人,吹曲子也没什么难的。
她的唇畔弯起了浅笑,将竹骨伞交给萧瑾,取下了腰间玉笛。
整条街的风雨,似乎碰到了一层无形的屏障。
雨丝虽然能够拂动杨柳,穿过每一条街巷,但却落不到吹笛人的身上。
满天的风雨都避开了楚韶。
萧瑾看着楚韶周身流动的、淡淡的白雾。
然后懵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真气吗?
这到底是一本古早狗血小说,还是大女主武侠爽文啊。
怀疑人生的同时,萧瑾竟也有些想试试。
试试能不能跟楚韶一样帅,弄出一层逼格拉满的屏障。
当然,帅是其次。
主要是真的很装,装到家了。
然而下一刻,萧瑾听清了楚韶吹奏出的乐曲。
不止萧瑾听清了。
就连远处石桥边,醉倒在柱子上的青衫学子也听清了。
他先是一愣,而后大笑数声,跟着曲调一起唱和。
房檐上。
俯瞰着一切的少年不由得眯起了眼。
那少年叫做白术。
从燕地到吴蒙的家乡吴郡,再从吴郡到云秦国,他跋山涉水,一刻也不曾停歇。
为了自家主子,白术不辞辛劳,追踪千里。
如今好不容易查到了重要的线索,马不停蹄地赶到庆州。
结果却听说主子在信阳。
好,那他就去信阳,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然而到了信阳,他现主子在跟王妃谈天说地。
在听王妃吹奏情歌。
白术沉默了。
屋檐上的人无言。
但桥边青衫学子的歌声却嘹亮,整条街巷都回荡着笛音和高歌之声。
“今夕何夕兮搴洲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在开往庆州的船舶上,萧瑾能够打断楚韶,阻止对方唱出最后一句词。
然而在春潭街,她却束手无策。
毕竟萧瑾也不可能把那烂醉如泥的学子一脚给踹下石桥。
更何况,如今她正坐在轮椅上,也伸不出腿脚。
一曲毕。
楚韶放下横在唇边的玉笛,看着萧瑾,笑问:“王爷,好听吗?”
萧瑾:“好听极了。”
好听到她整个人都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