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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就问这种问题很不礼貌，陈玉咽回去这个疑问，「今日先生来了，正好看看陈睿资质如何，他过两日就会去你的学堂，我有点担心。」

「夫人放心，我一定好好教导。」高晟突然站起来，表决心。

「你别误会，不是担心高先生教的不好。」陈玉笑了，忍俊不禁，「是因为陈睿一直没去过学堂，我怕他什么都不会惹你生气，也怕被欺负，咳咳，当然欺负别的孩子也不好，陈睿还是很懂道理的，对不对？」

陈睿被娘亲夸得脸红，「睿儿一定听娘亲话。」

「真乖。」

高晟暗暗打量眼前母子，看到陈玉揉捏陈睿额头的时候忍不住也露出笑意，「夫人放心，我刚才已经试过陈睿，小公子虽然没去过学堂，却自学不少知识，是个懂事乖巧的好孩子，我必定会好好看顾，不让他吃亏。」

「那就好。」

「夫人放心，高某会努力，让小公子有个好前程，不辜负夫人的心血。」

高晟太认真，陈玉赶紧解释，「高先生误会了，我没有指望陈睿成龙成凤的意思，他年纪还小嘛，开心就好，至于学业随缘，只要孩子人品没问题，学成什么样都是他自己能力，我让他去学堂也是想长点见识，多认识几个朋友。」

陈玉必须说明白，怕他误解拚命压迫陈睿，到时候机灵孩子学成书呆子，那就可怜了。

她解释得太快，陈睿和高晟都震惊了。

「娘亲，睿儿如果学得不好，你会生气吗？」陈睿忐忑极了，抱着她的手摇晃，脸上都是讨好。

「你猜呀。」看小孩紧张的脸都红了，她赶紧捧著陈睿安慰，「臭小子，娘亲逗你玩呢，你学成什么样都是娘亲的儿子，娘亲不会嫌弃你的。学馆这么多学生，要是每个娘亲都逼着孩子当状元，那状元不和街上的白菜一样不值钱，你就是你，不用勉强，开心长大，正直做人就行。」

「娘亲真好，睿儿最喜欢娘亲。」陈睿开心，凑过去亲了她一下。

陈玉笑他，「高先生在这里呢，你都六岁了还亲娘亲，高先生会笑你的。」

陈睿笑的脸都红了，扭头看高晟，「先生会笑话睿儿吗？」

高晟被陈玉一番话说得惊讶不已，连忙回应，「不会的，我不会笑睿儿，夫人说的话很有道理，十分豁达，正是这样。」

「那以后就辛苦高先生了。」陈玉松了一口气，「后日我会亲自把睿儿送过去，束修提前送到府上，不知道高先生住在那里。」

高晟笑了，「夫人出门多有不便，若不觉得高某冒昧，以后我可以带着睿儿一同去学堂，我就住在街角。」

「这多麻烦，不好吧。」陈玉一点不觉得不便，她没打算做古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人。

「没什么不方便的。」

「那这样，以后先生就和睿儿一辆车去学馆，正好哪里不懂可以问问你。」陈玉打算多给高晟束修，有他带着确实方便，这可是个举人，多个人脉多条路，对陈睿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也好，这样还免受了高某的日晒风吹之苦，还要感谢夫人。」

「不用谢不用谢，互惠互利嘛。」

高晟微笑起来，「正是，那就这么约好，今日多有打扰，那高某先回去。」

陈玉有点欣赏这位高举人了，原以为会比较迂腐，没想到这么痛快，还开明，看来陈睿跟着他学习是个好主意。

「高先生，留下一起用饭吧，我已经让她们去准备了。」

高晟想也没想就拒绝，「不方便，我先告辞了。」

「没什么不方便的，我们既是邻居，你和陈睿又是师生，很方便呀。」

高晟有点脸红地笑，「下次若有机会再来，今日难得清闲，我答应祖母回去陪她老人家。」

「那好，给老人家问好。」陈玉带着陈睿送到门口，看高晟进了街角的院子，才转身看儿子，「你先生的晟是哪个字？」

陈睿忍不住笑，「娘亲，是日成晟。」

「我儿子真棒！」陈玉忍不住亲他一口，又叹气，「以后不能随便亲你了，都长大了。」

「娘亲，没关系的。」陈睿眼睛亮晶晶，像是星星。

陈玉抓着他回去，「回去，饿了，你先生住的确实很近，就是院子有点老旧，也不大，看样子是个贫寒人士，我多给他准备束修。」

「娘亲真好。」

被夸奖的感觉总是很好的，陈玉眉开眼笑，却没注意到自己走后，站在后面的淳华和另外一个丫鬟面面相觑，表情不好看。

「淳华，今日的事情，还需要去别院告诉管家吗，来之前不是说有什么动静都要回报？」那丫鬟很迟疑。

淳华想了想，摇头，「暂且别说，客人突然而至，应该算不得什么。」她有点心虚，原本陈玉是不打算见外面的男人的，谁知道自己几句话坏了事。

淳华叹口气，「看以后再说吧。」她希望这只是个意外，别再有后续。

陈睿入学那日，陈玉在府里坐不住，哪怕知道有高晟带着，还是忍不住跟着去瞧一眼。

高晟上马车看到陈玉的时候，吓了一跳，脸上却有笑容，「夫人……」

「快进来，我跟着去看看没问题吧，我就是没去过学堂有点好奇。」

「好。」高晟答应了。

陈玉瞧着对面微红著脸的高举人，忍俊不禁，他也太可爱了，像个小男生。

再后来，陈玉接送陈睿许多次，经常见面，高晟脸红的毛病总算好了，不过还是很腼腆。

几次碰面中，陈玉自觉有义务找话题，想了许多的问题和笑话，等到熟稔起来的时候，已经知道高晟父母双亡祖母养大，还知道他考上举人也不去继续进学，只为照顾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