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条儿的爹在当土匪之前曾想当一名厨子。”
蒯宗平抬头,不明白梁飞若突然说这个干什么。
“所以柳条儿的手艺很好。我和海桃的厨艺都是跟她学的。不过她现在不轻易下厨了,有机会你一定要尝尝。”
蒯宗平心说,那他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她宁愿喂狗都不会给他一口吃的。同行的路上,她就是这么做的。
烧饼很快烙好。
蒯宗平终于有可以帮上忙的地方了,举着编筐盛饼,小心翼翼。
对于让王后亲自下厨这种事,蒯宗平心里惶恐难安,分不出心思思量其他。
二人重新坐回窗口,罩了灯罩的油灯忽明忽暗,梁飞若抬手关了窗,又看向蒯宗平,笑了笑:“有些冷。”
蒯宗平浑身紧绷,不敢落座。
梁飞若又指了指对面:“指挥使常年在平乐,同我没什么接触。都城的贵族都怎么评价我的?”
蒯宗平坚持尊卑有别,依旧站着,笔挺的像座木雕。
梁飞若捏起一张饼吃了起来,自在悠闲的模样,“都城的人肯定说梁飞若此人不知廉耻,痴缠王上……”
“王后!”蒯宗平惊声打断她,“陛下同娘娘两情相悦,便没有不知廉耻,纠缠下作一说。”
梁飞若挑眉:“下作?”
蒯宗平哐当单膝跪地,心里懊恼不已。他不止一次的听人背后议论过,一紧张就顺嘴说了出来。这世上永远不缺嫉妒癫狂的人,嫉恨别人得到的,却永看不见旁人的付出。
“谁说的,你告诉我,我让靳无晏割了他们的舌头。”
蒯宗平手心出了汗,“臣……”说这些话的人也许只是单纯的痴恋陛下,也许想通过结亲稳固地位,只是这么些年陛下身边只有一个梁飞若,旁人根本插不进来。虽未成婚却一直以正室自居。惹恼了不少人。
梁飞若捏着饼笑了起来,眉眼弯弯,率真活泼。
蒯宗平这才意识到她在跟自己开玩笑,捏了一把手心的汗,表情无奈。
“你太紧张了,快坐下,刚热的羊肉饼又快凉了。味道差了点意思,柳条儿的大葱羊肉饼烙的才好吃来,这么大一个,我一口气能吃三个。”
蒯宗平到底还是坐下了,侧着身子。方才心里有事只顾着喝酒,这会儿饼香入鼻,才觉腹中饥饿。顺手拿了一块吃了。
“你说靳无晏是爱我多一些还是爱他的江山更多一些?”
蒯宗平实难下咽。
梁飞若抬手给他斟了一碗酒,蒯宗平赶紧双手举碗接过,只觉得先头喝下肚的酒全醒了。
他私心里认为一国之君定是要以江山社稷为重。这是毋庸置疑的。身为一国之母问出这样的话就显得小家子气了,这就跟寻常妇人刁难丈夫,问我和你老娘一起掉水里你救谁一样,任性无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