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择平根本没想到她这么狠,问:“你是怎么变得这么冷血的?她是你姐姐。”
章辛听着觉得好笑:“你都不在乎她的名声了,指望我在乎吗?你连女儿的不想保护,还指望我我保护她吗?她满世界宣传我被人包养的时候,就没想过今天吗?敢乱说话,被打嘴巴的时候就挨着,不要多嘴。我想问小叔,你一直都是这样,为了得到利益,不论什么都愿意去放弃、交换吗?包括你的爱情、或者婚姻?或者子女?或者其他的对你重要的东西?”
章择平看着她的眼神渐渐变得凌厉,大约是被章辛点到了痛处。
章辛根本不在乎,站起身笑着说:“我和你口味不一样,这顿饭就不吃了。你自便吧。”
她出门后站在门前,突然有种四下无人的孤寂感,这世上,所有和她有关系的亲人,居然没有一个人值得她信任。她以为能从章择平脸上看到愧疚和心虚。
通通没有。
果然,章家的男人,滥到根子了。
当老子的,好名声,爱面子,放纵儿子们窝里斗。
大儿子人品低劣,卑鄙而虚伪,背着子女,娇妻幼子,拍卖家业想远走高飞
小儿子指使侄女儿去告大儿子。
真真毒到家了。
她回去的路上问徐斯年:“章择平在生意上老实吗?”
徐斯年刚进李珩家里,问:“你在哪呢?”
章辛:“我在外面。你盯紧他,若是有机会吃下他手里的资产,一定要通知我,我愿意加价,分你一半。”
徐斯年惊讶看了眼旁边的李珩,然后问她:“出什么事了?”
章辛:“没什么事,我就是想拿到我们家的家产,全部。”
徐斯年大约没想到她胃口大,问:“全部?”
“对,全部。”
她回去后就让孙潇潇把上次律师给的资料拿给她,她上个月调查父亲,但是没看结果,只是听了章恪给她讲。
她心里承认,她没有章恪勇敢,很多时候她其实很懦弱。
此时她开始一页一页看这报告,那个私生女比她小一岁,小儿子居然只比章恪小一岁。那两个早已经成年了。
所以他和妈妈的婚姻,从开始就没有任何真心。
从头到尾,章择明就是虚伪,那她为什么要娶妈妈呢?
就为了和章择平斗气吗?
等她看到最后两家工厂的权属,两个孩子从去年全都去了国外,那位夫人目前还陪着老太太。
你们一家阖家欢乐,而我的妈妈孤苦伶仃一个人躺在那里。
天底下怎么可能有这么多好事呢?凭什么?
没有人能看到,落在她身上的一生的雪。她曾经想的那一盏小小的带着温暖的火炉,不过是她的臆想。
她用自己那只冰冷的手,几乎抚摸过自己的一生。
从头到尾的一场骗局。
她回家后就一个人坐在露台上拆了所有的信,一个少女的初恋,到家道中落,到痛到麻木的婚姻,被双重的欺骗……
她仿佛看到了一个女孩子短暂的一生,是被毁掉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