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你算是明白了,原来今晚他是来辞行的。
薛寒一向视科考如命,既然他这位堂兄都说了此事于他日后仕途有益,想来他也是打定了主意才来和你知会一声。
你这个贤惠的妻子自然也要嘱咐几句,接受他的安排。
一切都如了薛寒的意,他对你的理解也甚是感动,坐在榻边握着你的手又是感叹有妻如此这种酸话,逗得你受不了推开他自去忙活了。
薛寒次日一早便同薛明绪一起走了,没坐马车,都是骑马去的。
婆母担心雪天路滑路上会不会出什么差错,你只好安慰他有堂兄在还有跟着的侍从想来不会有事。
你心中也有些担忧,却只得统统掩下安慰起婆母来。
却不想,你在家中等着夫君归来,没等到日思夜想的人,却先遇到了闯入你们院子里的不之客。
雪色初霁,你的心情难得也好了起来,吩咐好女使去干活,转身走回院子里,却觉那里站了个人,不声不响地,不知道盯了你许久。
“弟妹,安好。”
薛明绪生得白,像尊玉人一样精致,只那双黑漆漆的眼像吞了雪的墨,又似吃了人的夜,看不出什么波澜来,叫人不敢轻易靠近。
他显然是匆匆赶回了,靴子上还沾了沿途的风雪,又不知为何,来了你和薛寒的院子。
你离他尚且有些距离,远远向他问好:
“堂兄安好。”
薛明绪点点头,淡淡地暼着你,长身玉立,站在雪地里实在养眼。
思虑几番,你还是开口问道:
“薛寒也跟着您回来了吗……”
话音未落,却听得男人一声轻笑。
“弟妹就这样思念他吗?”
你顿时涨红了脸,低下头张了嘴半天却不知道要回些什么。
沙沙的脚步声响起,踩在雪上的动静越来越近,等你抬起头时那黑压压的影子已经遮住了你眼前的光亮,此刻你觉堂兄压根不像看上去那般清瘦,看上去像是习过武的。
薛明绪抬手便抚上了你微热的脸颊,带着薄茧的指腹摩挲着你的眼尾,薄唇吐出的字眼浑不似他动作这样温情。
“弟妹想让他回来,也得先问问我。我若不想叫他回来,有得是办法。”
一缕青丝散落,恍惚间你的簪已然落在他手里,被他捏在指尖把玩着。
“今晚等你的答复。” 你不确定薛寒是不是真出了事,又不敢冒然去问婆母,怕老人家急火攻心昏了过去。
只得派了贴身的女使悄悄去主院打探情况,听了回禀的消息说一切如常,才总算放下心来。
若真是薛寒有什么不测,公爹派去跟着的人怎么会不传消息回来。想来是那薛明绪在诓你,当真卑鄙……
你心里松了一口气,用了晚膳后又去陪婆母嫂嫂们聊了一会天,点灯时分才回了自己的院子。
推门而入,便见那高大身影正坐在榻边,手里似乎把玩着什么,看那形状,该是你的簪子。
你压住惊呼,合上房门,将女使都打走后,才敢开门进去,一进门,便见他扔了个东西过来,咕噜咕噜滚到你脚边。
你弯腰去捡,却觉正是薛寒离家时你为他戴上的冠。
顾不上其他,你拿着冠冲上前去质问薛明绪:
“薛寒究竟怎么了?”
那毫无自知之明闯进别人婚房的男人却依旧慢悠悠地把玩着手中的簪子,笑着看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