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娇?!
何泽书发现自己恍惚中居然把这个可怕的词和可怕的盛总联系在了一起!不受控地打了个寒颤,在心里反复默念:罪过罪过,罪过罪过……
他犹豫着伸出手,拍了拍盛缙的手背,轻声说:“我没走,我哪都不去。”
何泽书能感觉到挂在自己身上的人有一瞬的僵硬,但又迅速恢复了原样,他贴在何泽书的耳边,声音有点含糊:“你不明白,小书,你不明白。”
何泽书:?
他一边腹诽“什么时候能出台法律禁止谜语人啊”,但如果要开口怼盛缙,他似乎又有点舍不得,踟蹰着踟蹰着,保姆车就一路开到了终点。
何泽书犹豫了一下,伸出手拍拍盛缙的肩,用自己都没注意到的温柔声音:“阿缙,下车了,叶子等着我们呢。”
盛缙抬头,盯着何泽书看了很久,直到他被盯得心里发毛,才大发慈悲地收回视线。
“好。”
接下来的拍摄进度自然又顺利。
说实话,开拍之前,尚舒不是没有担心过各种各样可能出现的问题,有时候会突然后悔,感觉景冰烟的选角太任性太随心了,八成要废掉这个片子,越临近开拍越是吃不好睡不香,表面镇定自若,实则精神衰弱——
导致她现在看到这俩人的表演,感觉自己活像泡在梦里一样。
“真好啊,”她笑眯眯坐在监视器之前,脸笑得跟一朵绽放的菊花似的,指着镜头里的一双璧人,“真好啊。”
感觉不太像专业导演,而是什么cp脑上头的业余人员。
副导演在旁边反复欲言又止,到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管她呢,只要没耽误工作,总导演的精神状态这种事吧……自己也管不着。
尚舒兴高采烈地拿起手里的剧本
,以一种相当欢快的姿态走到何泽书和盛缙身边。
“接下来这出,你俩随着直觉先走一遍,别太紧张,咱们根据呈现效果慢慢调整。”
何泽书点点头。
“尤其是时远,简单概括一下就是外表恣意随性,实在内心封闭,这种复杂的人性处理,是得动动脑子。”尚舒拍拍何泽书的肩膀,“不过你别有压力,你的话,没问题。”
“行了,”盛缙在旁边笑,“尚导,你这到底是给他加压还是减压?咱们先试着来一条吧。”
演员表现好的时候,导演就会格外好说话,比如现在。
尚舒“慈爱”地点点头:“行。”
“给就各位了!”
何泽书半闭上眼睛,最后在大脑里过了一遍故事脉络。
“Action!”
他睁开眼。
这一幕发生在校园,主人公时远一边是杀穿剧本的“爽文”男主,另一边,也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
他很随意地走在校园的林荫道上,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在时远身上,他眯起眼睛,懒散地伸手去挡太阳。
突然,小路另一头入镜了几个人,打破了这如诗如画的一幕。
领头的一看就是个二流子,单手插兜,几乎把“轻佻”跟“恶霸”这几个字挂在脑门上。
“时远……是吧?”这人拖着相当恶心的调子,黏腻的目光落在时远身上。如果视线有实体,那时远八成已经被他扒了个干净。
不得不说,这群演的演技相当不错,单单就一个眼神、一句话,已经让人产生了生理性的恶心感。
时远并不开口,甚至表情都没怎么变化,淡淡看着面前的三个小丑。
他这副样子,倒是比大声辱骂更能激怒人。
果然,领头的一下子就毛了,三两步走到时远面前:“他妈的个,长了个女人脸的鸭子也敢这么看着我?你他妈知道老子是谁吗?”
时远还是没吭声,甚至心不在焉地眨眨眼,像是感觉有点无聊,一下子把嘲讽值拉到了顶点。
领头的额角青筋都出来了,一把扯住时远的领子:“婊子!老子跟你说话呢!听到没有!”
旁边的小弟赶紧凑上来:“诶呦!哥!你跟这么个货计较什么啊?没听人家说?这贱货一晚两百,谁都给干呢!”
几个人纷纷发出淫邪的笑,恶心的视线在时远身上游走,饶是他再漫不经心,都觉得反胃。
“你们几个,”时远终于开口了,他冲领头的二流子一笑,轻声问,“不知道谁给你们说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