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人抬著景一魚貫而入,直直往景一平日裡休息的房間走去,江安卿坐在主殿內瞧見了太醫被引著前來,卻坐立難安,擰起的眉頭越來越深。
一切落在秋菊的眼中,「主子,不然去看看景公公,免得出了什麼事?」
江安卿抬眸不語,秋菊耐心繼續勸道,「溺水可大可小,景一現在的身份不同了,要是有什麼閃失短期內找不到人接替糾察處,況且主子難道不想知道船上發生了什麼嗎?」
冷硬的表情鬆動,江安卿冷哼一聲,拂袖起身。
她很少來景一住的地方,一進屋子看見給景一把脈的太醫,並沒有上前打擾,不動聲色的觀察起屋內擺件。
原來景一住的地方如此簡單,什麼多餘的擺件都沒有,只是簡單的家具。
想來外界不知如何傳聞景一跟在鳳主身邊撈了多少好處,其實景一住的地方簡單普通,連宮外的一所宅子都沒有。
江安卿在屋內唯一的凳子上落座,自個沒察覺的盯著太醫的後背看,太醫汗流浹背的收回手,擦了擦額角的汗水,起身恭敬的對江安卿匯報導,「鳳主,景公公只是嗆了幾口水,並無大礙,好生的修養幾日便可。」
「真沒事?」江安卿眼前浮現景一剛被侍衛撈上來的畫面,那小臉慘白的快透明了,一副隨時能過去的柔弱樣。再次得到太醫的肯定答覆,江安卿不做多糾結,揚起下巴道,「那就給他多開些滋補的藥材,臉色蒼白的厲害,不知道的還以為孤剋扣下人。」
太醫連忙應聲。
一切的交談躺在床上的景一都能聽見,無奈之際心底泛起絲絲甜蜜,鳳主能來看他已然是奢望了,沒成想還如此關心。
床上的人掙扎片刻在宮人的攙扶下坐了起來,衣裳換了身乾燥的,唯獨頭髮擦過還帶著水汽,往那兒一坐好不可憐。
「鳳主,您派人去將船上甲板檢查一番,當時長皇子失足掉下水小的認為不是意外。」景一說。
「孤已經派人去了,你還是操心操心你自己吧。」江安卿上下打量人,怎麼看怎麼覺得景一可憐巴巴的,包括看自己哀怨又無奈的眼神,看的江安卿心下更是心煩意亂,「好生養著吧。」
不等景一回答,帶著秋菊離開。前腳剛走出門,後腳就對秋菊道,「屋內實在太簡陋了,你待會去庫房挑些東西送過去,養病的地方就要有養病地方的樣子。」
秋菊心下瞭然,面上不顯的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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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主放話,給景一開的藥自然是最好的,滋補幾日後景一臉色肉眼可見的紅潤不少,挨不住的下床跑去鳳主身邊伺候去了。
江安卿冷不丁瞧見人出現眼前,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待到他端著茶水站定後才緩過神,「身體好了?」
「回鳳主,已無大礙。」平常景一同人說話冷冰冰的面無表情,可一旦跟江安卿說話,總是忍不住先笑三分,眼睛裡亮晶晶的。
江安卿一眼看過去,借著喝茶掀起眼皮打量了他一眼,心道怎麼從前沒見景一那麼愛笑。
景一問,「鳳主,您可查了船上?」
收回紛亂的思緒,滿口茶香將江安卿心中的煩悶消減不少,向後靠在軟枕上,「甲板上被人潑了油,潑油之人已經被杖斃了。」
「鳳主可審問出是誰指使?」景一追問。
「景公公,孤有沒有同你說過,你還有懲罰沒領?」江安卿眼眸一掃,景一立馬低著頭不說話了,半晌沒等到江安卿的聲音,悶悶的回,「您要怎麼罰小的都行。」
詭異的,江安卿聽見心跳快了幾分,抓著軟枕的手驟然攥了起來,並不算陌生的悸動卻讓江安卿覺得莫名其妙,視線再落到景一身上時多了幾分探究。
第42章o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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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落水緣由是甲板上灑了油沒及時清理乾淨,為何會弄上油江安卿不欲多查,將灑油的宮人杖斃後,最近接觸過船隻的全發配去辛者庫中刷夜桶,算得上是饒了他們一條命。
長皇子平日裡好生的養著,落水時有景一托舉,除卻受了點驚嚇外,身體上沒什麼大礙。
江安卿去看過一次,江關山小小一隻可憐巴巴的縮在床角,不讓任何宮人碰他,見到他來了才淚眼汪汪的湊過來,直說再也不要划船了。
小孩子哭鬧一頓心中的恐懼能驅散不少,江安卿沒攔著,陪在長皇子身邊等到小傢伙哭累了,睡著了方才離去。
君後肉眼可見的眼下多了烏青,笑起來時格外勉強,想來被長皇子落水一事嚇的不輕,誠惶誠恐的把延春宮上下敲打了一遍,長皇子身邊伺候的宮人換了一輪。
站在屏風後頭見孩子安穩的睡著了,惆悵的跟在江安卿身後去了院內說話,「這些天晚上關兒一睡著就會被夢魘住,還得是您來才鎮的住。」
夏天還沒過去,刺目的陽光掛在天上,烘的大地暖洋洋。
江安卿瞥了眼沒接茬,「年紀小,受了驚嚇,且多派些人晚上看著就行。」
君後不依不饒,紅著眼眶爭取道,「山兒多次夢魘後,臣妾向陛下得了准許,請了欽天監夜觀星象,說的是山兒命格容易撞煞,唯有養在您身邊才能保以平安長大。」
「糊塗話,這次不過是下人的意外罷了。」江安卿擰眉。
「臣妾久居後宮中,目光短淺,只曉得能讓孩子健康長大,不論什麼法子臣妾都願意做。」君後撩起衣擺跪下,延春宮的宮人連忙跟著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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