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机一阵轰鸣,缓缓起飞。
迟烁情不自禁扒在窗户看着,地面上的轿车还未驶离,在目送他们离开。
他知道,是高行知放他们走的。
迟烁在这一瞬心绞痛起来,下午还没吃药,一定是因为没吃药他才舍不得高行知。
“还看,要不要老子把你扔下去。”白月清坐在另一边,心情不好,直接拿人撒火。
迟烁歪着头,有点烦,“有药吗。”
“什么药。”白月清更暴躁,朝他嗤笑,“你以为我是高行知得供着你啊,落地了自己去买。”
“没病历,处方药……”直升机嗡嗡地,迟烁疲惫闭上眼,“你爸那么厉害,有的是办法监视你,好歹演一下……”
听了话,白月清怒气又散了,忽然凑过去,冲他笑,“让我亲一下,我要拍下来给我老子欣赏。”
“滚!”迟烁猛地往后,整个人都贴在玻璃上,变得显而易见的慌张。
白月清嗤笑声,也没继续,朝驾驶员命令掉头。
他没等来想见的人,所以要再恶心一次,坐他老子最贵的一架飞机带着新欢去度假。
直升机在空中转了弯,又朝机场飞去。
这一折腾,迟烁人都要虚脱过去,好在白月清是有良心的,提前叫人准备了衣服和药,但不包括抑制性瘾的,对方压根不知道他有性瘾,只按他报的名字去买。
白月清知道后翻了个白眼,叫他忍着,在旁边睡起大觉。
过了三小时,从飞机上再下来时,迟烁几乎要站不住脚。
加长的轿车一直在渺无人烟的车道上行驶,最后驶进一座大型庄园。
迟烁已经晕过去,被白月清扛进卧房浴室,调到了冷水,直接拿花洒喷到身上。
毛衣被打湿,和肌肤连在一起。
没有开空调。
冰冷刺骨的温度浇灭了滚烫的体温,迟烁打了个激灵,意识逐渐清醒,无神的瞳孔透过湿漉漉的头发看着白西裤。
“听清楚,到这里就没人惯着你,有性瘾自己解决,别他妈在我跟前要死要活,消停了就滚出来睡觉。”
白月清烦躁的说完一句话就走了,
迟烁看着陌生的浴室,茫然无措的发呆了十来分钟,才缓缓脱了衣服。
他琢磨着设施,把浴缸放满冷水。
海边别墅常年开的空调,他感觉不到冷,这里不一样,晚上冷得像冰窟,他缩在水里,一直在发抖,带伤痕的躯体被冻得发红。
迟烁觉得这样是舒服的,至少他下身不会一直分泌液体,他能因此冷静下来。
离开前的那辆黑车又从脑海一晃而过。
高行知是真放他走了。
接下来呢,他该怎么做?在短暂的自由他能干嘛,回去后会不会又被抓走。
还有奶奶,他要手机,得给奶奶打电话。
迟烁起了身,拿了件挂在墙上崭新的浴袍。
这是一间极其复古欧式的卧房,整体通白,白月清站在窗前,望着外面花园,拿起酒瓶往嘴里灌。
“我要手机,衣服,身份证在高行知那里,你想办法拿过来。”
“你是巨婴吗要要要。”白月清不耐烦转过身,把酒瓶登的一下放在桌上,从钱包里掏出一张卡扔过去,“身份证自己去挂失。”
迟烁也没捡,“我都不知道这是哪,上哪买?你也是有病,想让你喜欢的人吃醋,又没耐心,瞎折腾。”
白月清本来就心烦意乱,听着骂,眼睛眯了眯,“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和谁说话?”
迟烁面无表情,“反正我就一条命,爱怎样怎样。”
白月清手插着兜,睨着矮他半个头的青年,看了半晌忽然笑了,“挺硬气,怎么对高行知就怂得像条狗。”
迟烁抿住唇。
白月清扯了扯衬衣领,又拉上窗帘,“被子衣服都在柜子,你睡地上,敢碰一下床我弄死你。”
迟烁转过身,老实照做。
等他在空地上铺好后,抬头一看,白月清在一旁沙发躺下了。
他也不睡床?
迟烁不想多问,缩进被窝闭上眼,一天下来和渡劫没什么两样,他还要修养好,明天买手机给奶奶打电话。
但白月清没放过他。
半梦半醒间,他被一脚踹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