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说,外人终究是外人,又如何能比得上他们这些骨肉至亲,肯付出代价去营救他呢?
“此事,为父自有主张,你二人切莫轻举妄动。”
南陈还在的时候,这诏狱之名便是威名远播,到了大魏之后更是臭名昭着,可以说但凡和诏狱扯上边的人,就算是将命留在了那里,就算出来也不过是行尸走肉。
夏侯家的窘迫朝野皆知,这一股歪风甚至还影响到了靳洛璞,他最近几日已经连着去求见了靳修几次,可惜帝王闭门不开,并没有召见的意思。
介于这般原因,他只得提着脚步去了锺粹宫,希望商雪羡能求一求情,可是人刚到锺粹宫前又折返了回去。
他以什么身份去求情?锺粹宫那位不喜欢自己也不是一日两日,何必去她面前讨厌烦?
靳洛璞在锺粹宫前驻足而去的事情自是没能瞒得住商雪羡,她听到这消息的时候正鼓捣着自己面前的月季,一不小心被刺划破了指尖,鲜血瞬间从白嫩的指头中冒出来。
“娘娘,奴婢这就去找药箱!”
旁边的宫婢看到忙着让人去寻药箱过来,却见商雪羡挥了挥手,抬眸询问刚才回禀的宫娥。
“他最后去哪里了?”
“去了紫宸殿。”
紫宸殿是大魏教导皇子皇女的地方,那里等闲之人禁止入内,所以她也不敢跟的太紧。
“无妨,一会儿让三皇子来锺粹宫一趟。”
靳洛宸来得时候天已经逐渐变暗,只是他脸上的笑容依旧明亮,好似要将整个锺粹宫的宫灯都要比下去。
“这么累吗?”
她晌午的时候便让人去穿了话,他这个时间点才过来,足以见得紫宸殿的课业相当的繁重。
“也不是很累,只是今天二皇兄发了疯似的要加训,我和大皇兄只能陪着。”
他们也隐隐听闻了夏侯家的事情,根据夏侯泯的身份来看,那可是稍有不慎就会牵连家族,也怪不得二皇兄原本就寡淡的脸上更没了笑意。
“母后,夏侯家……”
明知道自己不应该掺和到这件事情当中,可是看到二皇兄那模样他还是忍不住询问一句。
“就算有罪也只是夏侯泯一人而已,不会牵连到夏侯家。”
:夏侯泯真实想法
靳修对夏侯家的看重旁人或许不知,可是作为他的枕边人去一清二楚,他可是准备将夏侯渝扶持成肱股之臣,岂能容许夏侯家就这样倒下去?
再者说,夏侯家若是倒下去了?那么商家不就是一家独大了吗?他到时候又得耗费多少精气神才能做到如今的平衡?
商雪羡知晓他是为了靳洛璞打听,所以也没有藏着掩着的意思,将自己知晓的告诉了靳洛宸。
“母后,您说那个位置真有那么好吗?”
他其实努力地想让自己优秀,也想让自己变成母后心目中渴望的禇位竞争者,皇位继承者。
可是每当看到他父皇夜半三更还要批阅奏折的时候,他心里面产生了浓浓的抵触心理,人生不过百十来年,他真心不想变得和他的父皇一般。
——虽然掌握了这天地间至高的权利,可是他失去的东西不知凡几。
“为什么这么问?”
商雪羡愕然地望着靳洛宸,登上那个位置不已经是心照不宣的事情了吗?
“我就是突然间觉得,人生有很多有意义的事情,那九五之尊的位置并不如想象中的美好。”
“你还不曾踏足,焉能知晓不美?”商雪羡默默地注视着靳洛宸的双眸,“商家将一切都压在了你的身上,你可明白?”
“那么,在母后的心中,我重要还是商家重要?”
少年郎终究是出现了逆反的心理,在他的心中自己的母亲一直以家族为重,压根没有将他放在心上。
“母后,当年他们可是抛弃了你。”
虽然对于当年的事情鲜少有人敢明目张胆地说出来,可靳洛宸素来是一个会聊天的人,加之年纪偏小不会让人生出设防之心,想要打探消息并不是难事。
商雪羡一直都知道若有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的道理,当年的事情实打实地存在,她自然不会想着将其抿灭。
所以,靳洛宸说出这话的时候她一点都不奇怪。
“因着你小舅父的缘故,我不可能置商家不顾。”
商家其余人或多或少都有自保的手段,有自己的大兄也不会生出别的事情来,可她人生无法自理的幼弟呢?
他这一辈子已经足够的悲催,她唯一能做得就是让他的后代们不至于遭受牢狱之灾。
“可我也希望你和洛神都好好活着。”
商雪羡从来不敢低看人心也不敢小觑恶念,若是靳洛璞继承了那个位置,夏侯家能放过商家,能放过他们母子几人吗?
要知道,夏侯家才是大魏真正的老牌家族,他们身后隐藏着无数的可能,稍有不慎就会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好了,我已经将你想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你也该离开了!”
商雪羡之所以将他唤来,就是想要将靳洛璞最想知道的事情告诉他,凭着他的那张嘴靳洛璞自然不能知道。
她不欲笼络,可他今日既然到了自己的宫门口,那么自己也不防释放一些善意,毕竟谁也无法确定未来的路到底会如何,为自己多修一条路也未嚐不可。
:商青寒演戏原委
邺城皓月高悬,商家人影攒动,瞧着已经人去楼空的屋舍,商亦览的脸色相当的难看,至于一旁的王枕和商亦戈则紧随其后,看到空荡荡的屋舍也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