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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钱士禄(第1页)

田雨手上还有江行舟的外设天线图纸,架设一根十米以上的室外天线,也是计划内的事情。两人一起到了晒台上,看看能不能立即拉一条天线。

但是晚上却做不了,必须仔细研究晒台上的伪装物,好好谋划一番才行。另外还有一些器材和江行舟的图纸在她那儿,现在也没办在手边。

不过杜衡站在一览众山小的三楼晒台上,倒是有新发现。他看到两条街外闪烁的霓虹。这个钟点还做生意的,想来只能是酒吧。对她来说,到一个新地方想要融入一个新的交际圈,酒吧是最好的去处。

田雨急于无法立即回复,看来好事还是多磨,杜衡是一点儿都不着急,想好了明天该去哪里浪。

田雨和杜衡返回后,杜衡倒头就睡着了,全无心事的样子。田雨无法如她般没心没肺。。

她也想到了郑汲清没有收到回复,也会来的可能。会是哪一天呢?

她试着回忆起,1938年,郑汲清到码头的日子。她记得就是现在这个初冬时节,若不然,他也不会戴着围巾。但是具体是哪一天?好像当时两人交谈时,聊到过时令的话题,但是一时想不起来。

一大早,田雨急着赶回她在东门街的新住找馈线和图纸。

杜衡没什么事,便下楼四处逛逛。今天白天,她就两件事,第一是找一家女装店买几件衣服,第二是去昨天夜里看到的那条霓虹璀璨的街道逛逛,她已然嗅到那里有自已的交际圈子。

出大门时,可以看到门边上又换了一张招租广告,上面写着三楼尚存一间朝北房间,以及后面还是林林总总很多对租户的要求。杜衡冷笑一声,这种世道,这么多古怪的要求,能租出去出鬼了。反正房东在英国想着反攻欧陆,老刘是事不关已也不太上心,那就最好了。

她转回头,对面小楼花园里正在操心花圃的外国男子向她点了点头。那位男子戴着迷人微笑,穿着开司米条纹毛衣,毛衣里衬衫漏出一指宽,藏青色长裤,香槟色皮鞋。她报以微笑,心里暗忖衣品不错,举着得体,但愿这地方都是这号人物。

她自认很有魅力,走到哪儿都容易被异性关注,可惜大部分人都不入她的法眼。要不就是举止粗鲁,要么品味差劲,要么矮,要么胖,要么不够聪明,要么聪明过头。

逛了一上午,周围洋房不少商店街不多,没有找到看的过眼的女装店。

搬家时丢掉了一些旧衣服,这会儿她正想买几件旗袍。不过她对成衣没什么兴趣,总觉得批量做的东西不可能合身,不过对她这种格外挑剔的人,想找一家手艺好,又不偷工减料的裁缝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她原来的旗袍都是霞飞路上的一家老铺子——昌隆稠布店专门订做的,现在倒是不能专门去订做了,因为昨天和田雨刚定下新的行动纪律,要与之前的身份和生活彻底分离,总不能第二天就犯规?

不过这件事倒是难不倒她,之前玩儿仙人跳的时候也是在钢丝上起舞,方方面面必须想的极周到,也不是第一天用假名。之前,她就用假名在那家铺子量过尺寸做过几套,老板知道老客户也不讨定金,让他们送货上门也没什么问题,这样自已就可以避免亲自去一趟了。

她自认为绝对没有问题,就拨打电话给昌隆稠布店。用当时留下的“杜若英”的名字,做了一身旗袍,选了面料、颜色,大致花样。老板一口答应下来。老板很清楚这个杜若英出手阔绰,不会有问题。

杜若英这个名字,杜衡只用过一次,但是尺寸留在了那里,即便有人能顺着什么线索找到她别的身份,但是关联不到杜若英这个身份。所以只要自已不去店里,还是足够保险。事实上她觉得即便自已真去了,也没任何问题。

电话那边,店家答应三天后送到。

接着就去了昨天夜里看到酒吧。到了那条西爱咸斯路才发现,竟然就是那天让司机停车卸下那口柜子的地方。

倒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她原本感觉距离应该很远,地图上隔着两条街,那天她和田雨推着那辆小车也走了好一会儿,然而从楼上看去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远。

她快步走过去时,天色尚早,远远就看到路口蹲了一个人背对着自已,带着顶尖顶绒线帽,穿着一件皱巴巴西服,背影看似乎是个胖子,手里拿着一个咬掉一半的大饼,用一张纸抱着。总之在这样一个风和日丽的初冬下午,在这样一条摩登时髦的街道上,还是挺煞风景。

此时下午三点,通常的酒吧还没开张。她也不管那些,推门就进去。大喇喇坐到吧台前,点了一杯鸡尾酒。

酒吧倒是在营业,有一桌子男男女女的洋人在那里聚会。杜衡精通英语,也懂一些法语,能听出那桌洋人大概来自三四个国家的人。她点上一根烟,翘起二郎腿,等着有人来搭讪。

果然只一会儿,就有人来请她喝一杯。她最善此类场合,又是自来熟善交际,很快就与那些人打成一片。原来是有人生日。

于是她和这伙人一起打了扑克,还吃了蛋糕,庆祝一位认识不到40分钟的爱尔兰姑娘28岁的生日。当然少不了灌了不少黄汤。又展现了语言天赋和在场每一位都相谈甚欢,从波尔多的葡萄酒聊到马德里女鞋。从大西洋宪章谈到法国沦陷。

晚上七点才酒足尽兴,醉醺醺出来时。兴致还很高,为自已的新人生重建了社交圈自豪。猛然想起自已还没给田雨钥匙,她晚上来,岂不是撞锁进不去?

心中暗叫不好,于是脚下打晃,急匆匆往回赶。走到街口,发现几个钟头前蹲在那里的那个煞风景的胖子还在那儿,只是站了起来。。

走近瞄了一眼背影,却见西服袖口捋起,露出里面毛衣,毛衣里还露出一大截衬衣。

这人正起身,其实并不胖,还挺高。只是衣服里面鼓鼓囊囊,蹲着时显格外臃肿。

他转过身,不期与三米外杜衡打了一个照面。路灯下倒是光亮,杜衡看的是清清楚楚。这人白白净净戴着一副眼镜,明显大了一号的翻领西服里是紫色圆领毛衣,毛衣里还有一件绒线马甲,再往里的衬衫领子上,歪歪斜斜打着一条领带。胸口别了一枚五角梅花形徽章,看不清上面字,但是形状上是汪伪政府的什么徽章。再看他下身一条完全没形的灯芯绒黄色七分裤,可以清楚看到脚踝处漏出一截秋裤,脚下一双旧皮鞋。

杜衡有观察男人衣品强迫症,能在一秒钟看遍任何一个路人从头到脚,并且迅速打出个分数,进而还能凭直觉猜到这个人的行业和社会地位。这也是她作为职业骗子的基本功之一。

眼前这位这种中西合璧的穿搭,实在让她感觉辣眼睛。学生不像学生,职员不似职员。西服上口袋挂着怀表,家境似还不错,腰里系着根红带子,也许三十六岁本命年吧。左边口袋里鼓鼓囊囊,大概塞着没吃完那块饼。你说他从乡下来的土老帽也不像,但是县城来的大抵没跑。她最忌讳看到这种宽领西服里穿毛衣的,这位还穿了两件。就着装而言,这货简直没法儿打分,非要打,无限接近0分。

她只一错身过去,就忍不住冷哼一声,心里不由得小小一番庆幸,庆幸这路人永远不会出现在世界里。

“芳菲,是你吗?”

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杜衡惊讶地转过脸,两个人六眼相对(男子戴着眼镜)。

“请问,你是不是杜芳菲小姐?”

那人呆呆望着杜衡,他一口的上虞口音,是杜衡熟悉的乡音。

“你谁啊?别瞎认啊,这里是上海,不是乡下,是有王法的地方,见到好看女人就瞎认,是要吃官司的知道吗?谁认识你啊。”

“你不认得我了,我是诸暨的钱仕禄啊。是你爸爸托我来上海找你。你搬家了。”

“神经病,我怎么会认识你?”

“我不骗你,你给你爸爸写了信说要断绝关系。是你爸爸托我来找你,给你带一封信。”这男子说着要从口袋里掏出什么东西,看来口袋里塞的不止半块饼。

“少搭讪。我爸爸早死了。”

杜衡丢下一句话,转头就跑。

她的酒吓醒了九分,哪里敢回头看,不过她心机尚存,没有向家里去,而是向着远离的方向走。她走出一程,侧耳听后面也没追来脚步声。

过了路口,赶紧狂奔出几条街,跑的鞋跟掉了一个才停。确定没人跟上才绕回自已家。心里惴惴不安。

杜芳菲这个名字,她早就不用了。整个上海可能只有田雨知道,秦川都不知道。

至于钱士禄这个名字虽然很陌生,但不是第一次听到,可能是小时候听过,至于是什么人嘴里提过,实在想不起来了。

她一边留心是否被跟踪,一边脚高脚低走着,回忆这个蹊跷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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