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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拐出去後，沈歆忽然坐直了身說：「這停一下。」

6念踩下剎車，看到沈歆打開車窗，往窗上一伏便說：「你們來了啊。」

路燈下那抱滑板的和扎小辮的還沒走，兩個人琢磨著那車還會不會開出來，真讓他們等到了。

6念有點詫異，還以為那倆是沈歆認識的人，但沒想到沈歆說：「幸好你們長得挺有特點，不然這大晚上的，我還認不出你們。」

抱滑板和扎小辮的面面相覷，擠出了點尷尬的笑。那兩人暗戳戳往車窗里望，一看看就看到駕駛座上坐著的人，可不就是他們口中的高嶺之花麼。

真不愧是高嶺之花，漂亮是真漂亮，也是真冷漠，此時正不咸不淡地瞅著他們。

抱滑板那位的心思是徹底沒有了，摸了摸鼻子說：「你們這車挺好的啊，哈哈。」

「哈哈，你們去哪啊。」扎小辮乾笑著問。

沈歆從包里摸出名片，給車窗外那兩人遞了出去，還說：「辛苦你們走這趟，看看感興嗎。」

抱滑板的把滑板往下一放，連忙抬起雙手去接，接完才覺得自己那舉動鄭重得有點憨傻。

扎小辮的看了看沈歆，又看了看6念，憋出點聲說：「玩得開心啊。」

沈歆關上車窗，轉頭說：「走吧小6老師。」

6念一踩油門，把車開遠了，車比開過來時快了那麼一點。她很快地朝沈歆瞥了一眼，明知故問：「那兩人你認識？」

「不認識。」沈歆笑說：「路上遇到就聊了幾句，我不是偶爾去我爸那跟著學東西嗎，我就問問他倆，對我們公司的業務感不感興。」

「哦。」6念總覺得哪裡怪怪的，但又挑不出刺。

路上車流的光匯成了一道不間斷的璀璨金線，連通了整條彎繞的道路。

錦市的繁華不輸潠市，但比之潠市，有種更沉穩的歷史感，這是6念喜歡的。在來的第一天，她便覺得，自己可能找到了此生最喜歡的城市。

她認為自己還是愛皁鎮的，但她對皁鎮的情感更複雜，那是她無法割捨的過去，卻不屬於她的未來。

「去哪。」6念忽然問。

沈歆指著路說：「往這匝道進去，一會從左邊出。」

6念便按著沈歆所指的方向開，開了有半個小時那麼久，建築群逐漸遠去，遠處的燈光變得稀稀落落，流露出城市邊緣的荒蕪與落寞。

但沈歆還沒喊停，依舊讓6念往前開，6念開得心裡沒底，小聲嘀咕說：「你不會要把我賣了吧。」

沈歆好笑地說：「我要賣你還等到現在？」

最後車停在了一個廢棄的歌劇院外，鐵門大敞著，樓牆上爬滿了植物。

沈歆沒讓6念熄車，就那樣讓車燈亮著，照明了進去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