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是沮授,许攸心安了。
许攸很清楚,袁绍此刻并不待见沮授。
在一年前曹袁大战还没有打的时候,沮授就是坚定的缓图派,认为应该积累实力,慢慢耗死曹操。
后来,袁绍定下了南下讨伐曹操的大计,沮授依旧固执己见,认为不该打,而且满世界嚷嚷着一定会输。
所以,袁绍在郭图的建议下,削了沮授的兵权。
这就导致了沮授心中越不满,在袁军中加大了声量输出,从而越不招袁绍待见,对其更加不重用。
到了现在,已经展到哪怕是无比正确的建议,只要是沮授提的,袁绍也不会采纳。
“我投降了刘兴,也总比某些人和曹操暗中勾搭要好吧!”
许攸冷哼了一声,在袁绍的大营中,丝毫不畏惧,与沮授互呛了起来。
沮授挥了挥袖子,不屑与许攸辩驳,对着袁绍道。
“主公,田丰千错万错,但有句话是对的,那就是刘璋、刘表、刘兴这些汉室宗亲,是不会真正站在我们这边的。”
听着沮授提起田丰,袁绍不觉皱了皱眉头。
而许攸,心中更加欢喜。
如果说此刻袁绍心中最不待见的人要做个排行,有田丰在,沮授都排不了第一。
沮授则丝毫没有察觉,或者说,他就算能察觉到袁绍不喜,可还是要继续输出。
“刘兴与主公结盟,纳了那一千精骑,得了汝南十数县人口,还将袁术的几座养马场也一并收了。好处占尽,可兵马却一丝未动。南北夹击之策,本就是妄言。”
“主公,许攸如今孤身北返,又要将张郃等人妻小送去寿春,定是已经被刘兴策反了。”
许攸还没来得及辩驳,袁绍面无表情,看了一眼一旁的男子。
“玄德公,你以为如何?”
要说大帐中如今谁最尴尬?
那就要属一早就被袁绍拉着谈话还没有离开正巧碰见许攸归来的刘备了。
沮授口无遮拦,让身为汉室宗亲的刘备只能在一旁当自己不存在,不敢表什么意见。
袁绍更是将他推上了风口浪尖。
这本来就是袁绍自己内部的事情的,问他做什么?
刘备无奈,可也没有办法,只能应话。
“大将军,不妨听听子远如何说?”
袁绍将目光看向了许攸,却听他言道。
“主公,刘兴贪鄙,我南下之时早有预料。只是,如今结好刘兴,于我等来说,依旧是利大于弊。”
与面对沮授时不同,听了许攸的话,袁绍点了点头,态度好了许多。
“张郃本就是降将,近些年来在主公麾下效劳,攒了些军功,得了些名声,可也不成大器。如今受刘兴利诱,背离主公,亦不足惜。可因为张郃一人,恶了刘兴,若他站在了曹操那边,于大战不利。”
“一派胡言!”
沮授怒斥道。
“主公,休听许攸狡辩。我军势大,就算没有刘兴,就不能取胜了么?如今曹操退守官渡,只要我军深沟高垒,坚守粮仓,再分遣军骑,南下扰敌,曹操必败!”
许攸冷然一笑。
“我军势大,为何要深沟高垒,该深沟高垒的不应是曹贼么?”
“曹操军马物资不如我军,可河南兵之勇力,本就胜过河北兵。再加上曹操挟天子,人心归顺,乃为义兵,我等只可缓图,不应取!”
“义兵?”许攸的笑声更大了,“曹贼是义兵,那主公是什么,贼兵么?”
“你这奸贼,休要胡言,我何时这么说过!”
眼看许攸和沮授就要打起来,袁绍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