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什么样的,进去自己挑。”
沈洱眼前亮了亮,激动地道:“本座要五颜六色的云绣衣裳,上面绣着蟠龙的那种!”
顾明昼:……还挺会挑。
他掐个清洁的咒语,把沈洱身上的泥水去除,然后把腰间的钱袋解下来扔给沈洱:“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好!”
不一会儿,沈洱穿着自己的新衣服从成衣坊走出来。
没有蟠龙纹,也没有花里胡哨的颜色,这间成衣坊里只有一件云绣衣裳。
浅青色的锦缎上用金线勾着几朵漂亮干净的白色山茶花,袖口略微收紧,露出一截光洁的手腕,将肤色衬得如同白雪般细腻明亮。
很好看。
顾明昼撑着伞,立在铺子外遥遥看着房檐下的沈洱,看了良久,缓缓挪开眼,“尊上可满意了?”
“不满意,本座要有很多花、大红色和绿色掺在一起的那种,而且上面必须要有蟠龙纹,这些缺一不可,否则就不霸气了。”沈洱钻进顾明昼的伞下,不甘心地碎碎念。
他就想要那个撞他的大少爷身上穿的那件,这件衣服一点也不好看。
顾明昼把凑近自己的沈洱轻轻推远一些,淡声道:“不可以,穿那种衣服,你浑身上下仅存的这张脸蛋的优点也就没了,届时我可能会看你很不顺眼,奉劝尊上见好就收。”
沈洱:“……哦。”
不给买就不给买,干嘛说得这么伤人。
虽然这件衣服不是他最开始想要的,但是有新衣服的感觉真好。
沈洱无比珍惜地摩挲着衣角布料,丝滑柔顺,似乎还有一点点像某种兰花的清香味,他很喜欢。
他缓缓抬起头,亦步亦趋地跟在顾明昼的身后,周围人群都朝他们看过来,似乎都在盯着沈洱的新衣服看,不同于上次人们诧异的眼光,这次沈洱穿着崭新的漂亮衣服,脸上倍有面子。他挺起胸膛,弹了弹衣服上压根不存在的尘灰。
满脸写着三个大字:好看吧?
享受完周遭人群的艳羡目光,沈洱浑身畅快,神清气爽,眼见顾明昼撑伞就要走远,他又赶紧快步跟上去。
“刚刚干嘛了?”
“……没、没事。”
就是,很开心而已。
*
在山洞的日子飞快流逝,眨眼半个月过去。
对于沈洱这种寿命齐天的大邪而言,十个月也不过只是弹指一挥间,没有任何时间的概念。
而且自从上次沈洱不(li)告(jia)而(chu)别(zou)的事之后,顾明昼看他看得更紧,几乎从不会让沈洱离开自己眼皮子底下,沈洱每天就变得更加无聊,除了看书,看书,还是看书。
也不知道混账顾明昼从哪找来那么多书,上到天文下至地理,沈洱看得眼睛都痛了,还要被逼着看。
左右护法两个不靠谱的也不知在颐清宗卧底成功没有,居然一直都不回来找他。
沈洱找不到机会和左右护法交换消息,只能掰着手指头过日子。
半个月过去,他不仅没有一次能找到顾明昼的破绽,还被无死角监视着,感觉整个邪已经快废了。
早知道生孩子是这么无聊的事,他当初就先不找顾明昼算账,直接跑出去花天酒地,快生的时候再带着孩子回来怒打负心汉。
沈洱趴在桌上,懒洋洋地睡着觉,忽然听到山洞外一阵脚步声。
方才顾明昼出去洗衣服,一定是他回来了。
沈洱立刻正襟危坐,挺直腰板,装模作样捧起面前的育儿书来大声朗诵,“怀孕时坚决不可食山楂、杏仁和膏蟹,辛辣寒冷化瘀者易招致滑胎……”
“劳烦,打断一下。”
一道从没听过的男声倏然响起,温润儒雅,
“请问阁下有没有见过,一个叫顾明昼的男人,他是我师弟,我在山上找遍了都没找到他。”
来找顾明昼的?
沈洱愣了愣,循声看去,洞口外,立着一位身形颀长,俊秀端庄的温雅剑客。
男人朝他笑了笑,把腰间的利剑缓缓拔出,那对盈盈笑眼陡然迸发出凛冽寒光,
“还是说,你把我师弟杀了?”
沈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