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嬈拉著齊曕去買酒。她不想去大酒樓買,回想起那年在唐城的中秋,想起那日的桂花酒,兩人去了漪蓮河畔。
姜嬈臉上一燒——其實上次來的時候,還不是真的恩愛。
收拾宅子,置辦用度,又要置辦年貨,一晃就到了年。
「哎喲!夫人和郎君模樣這般標誌,我就是想不記得也難啊!」婦人目光在二人臉上掃了個趟兒,讚嘆道,「兩位果真天造地設,這經年累月過去,你們還是這般恩愛呢!」
他沉沉壓了兩口氣,朝抱秋掃了一眼。
姜嬈嘆了口氣:「防民之口甚於防川,流言是堵不住的。她傳出這些話,就是想逼走我。」
這世上事,大抵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對朝廷,她說是去了封地雲滄,但實際上,她和齊曕在告知姜琸後,不顧阻攔到了唐城。
抱秋收拾了碎瓷片退了出去,姜嬈看向齊曕,他眸子那樣冷,卻讓她覺得暖。心口的火氣平息了一點,她探身靠近他,雙臂環過他腰,抱緊:「我們走吧。」
齊曕道:「流言即是流言,捕風捉影的事,很快就散了。」
女人的直覺有時候就是這麼准,她之後又試探了兩次,終於發覺自己得寵的原因,竟是因為眉眼間和長公主有兩分相似。
她正扭捏,齊曕抬手在她背後挑了一縷發,撥弄著玩,她眼波掃過去,正要說他,瞥見他眼底一絲笑意,一時噤聲。
姜嬈將婦人所有的酒全買了下來,等婦人收攤子的時候她才想起來,買這麼多酒,根本帶不回去。
齊曕給了一個少年一錠銀子,叫他傳話去齊宅,讓赤風墨雲帶幾個人來抬酒。
少年去傳話,姜嬈等在岸邊覺得無,目光掃過漪蓮河,忽然心頭一動,伸手拉住齊曕的袖袍,溫溫柔柔地晃了晃:「侯爺,枯等著好沒意思,不如……我們去坐船吧!」
齊曕目光稍移,看向寬大的袖袍上拽著的小手。細細的手腕,纖細白皙宛若易碎的陶瓷,這樣的脆弱感,無端讓人生出佔有摧折的慾望。
姜嬈剛要點頭,對上他晦暗不明的眸,忽地動作滯住。
——上次坐船的時候……
「夫人要去坐船?」姜嬈念頭正發散,婦人收完攤子,聽見二人的話想起了什麼,順口提了一嘴,「說起來,這漪蓮河上倒有一樁風月事。聽人說有一年,不知是一對什麼人,就在漪蓮河上,竟情濃而按捺不住,在那船篷里雲雨歡和,叫過路人聽見了……嗐,如今大人帶著孩子,晚上都不敢走這岸邊哩。」
姜嬈:???
「夫人……您、您怎的臉這樣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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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嬈:……
齊曕上前半步,將人攬進懷裡:「內子臉薄,此等放浪之事……」他面上一本正經,手卻不著痕跡地捏了捏她的腰,「內子從未見過,故而聞之羞澀。」
「哦哦,原來如此。」
故事裡放浪的主角:……
婦人推著攤子離開了,許多商販店鋪,因今日是年夜,都要趕回去吃年夜飯,很快岸邊就沒什麼人了,就連租船的船夫,也都歸了家。
歲暮不比中秋,水冷風寒,姜嬈將披風裹得緊緊的,跺著小腳暖和身子。
齊曕負手站在一邊,八風不動,長身玉立:「這樣冷,真不去坐船?」
「不去!」
「現在已經沒什麼人了,無妨的。」
姜嬈轉頭,瞪他一眼:「你上次也是這麼說的!」
可結果呢?她的風流事都傳遍了,大人都不敢帶小孩兒走岸邊了。
小公主生著氣,臉頰上兩簇團團的紅,又吹著冷風,肌膚因涼意越發泛白,紅白相襯,小臉蛋兒像是白麵糰按了桃花瓣捏出來的,可愛至極。
齊曕心念一動。
下一刻,姜嬈眼前天旋地轉,整個人被一把撈了起來,冷風拂面過後,她睜開眼看清,兩人已經上了船。
失重的感覺讓她無措地抱緊了齊曕的脖子,她獃獃地喚了句:「齊曕……」
「嗯。」
「你……」
「咻」一聲,她話沒說完,齊曕忽地抬手,袖子裡一道寒芒射出,有什麼被割斷,吧嗒一聲掉進了水裡。
小船沒了束縛,飄飄蕩蕩,順著漪蓮河的細流,轉眼到了河道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