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乔的嘴被晏孝捷狠狠堵上,她从双眼惊怔到渐渐搭下眼皮,闭上双眼享受冬日小道上的拥吻。
偶尔路过的几个人会偷瞟几眼。
像温乔这样一个不喜张扬的人,却慢慢习惯了晏孝捷的胆大,肆意妄为,和极致热烈。他向来善于表达爱意,也从不分场合。
从前她很厌恶,可现在却成了她的安全感。
直到温乔不小心触碰到了晏孝捷背后的伤,他疼得一叫,拥吻才终止。
她担心起那些伤,“打车吧,回去我帮你涂药。”
“等一下。”
晏孝捷牵着她,拐进了分岔路里的罗森便利店。他在零食区翻来翻去,在最底下终于翻到了那包草莓味的软糖,往手里一掂,拿着去结账。
走出去后,温乔笑他,“你怎么这么爱吃甜食啊。”
晏孝捷拉起她的小手,轻轻晃着,“以前每次被我爸打,我就去烟海巷找外婆,她每次都会给我塞一包草莓糖,还说,男孩子要多吃糖,才会永远可爱。”
温乔抬头看了他一眼,不禁笑了笑。
五指用了些,晏孝捷紧紧握着她的手,说:“后来外婆得病了,就搬去了市区和家庭医生一起住。烟海巷的老房子变得很冷清,只有我一个人,每次被打,也没人再给我塞糖了,直到……”
他话音一转,嗓音稍微压低了些,“那天,我在屋子里意外撞见了你,”一张被揍得淤青的脸上,浮着孩子气般的笑容,“我好像不用糖也可以了。”
……
温乔紧怔,脚步变缓,眼前闪过的明亮白光里,似乎浮现了些许过去的画面。
那是去年夏天的午后,刚下过一场急躁的雨。
她拧开了厕所的门,却对上了少年的视线,也看到了他的裸体。她慌张合上门,迅穿回衣物,可就在她背上书包准备出门时,少年套上了一条运动裤就追了出来,头上的泡沫都没冲洗。
他倚在客厅的墙边,紧实的肌肉上全是未干的水气。一见钟情像拥有一眼万年的魔力,可一张嘴总说不出什么正经话,痞到没谱。
“你有男朋友吗?”
虽然他贴了一张极为帅气的皮囊,但当时她只觉得他是流氓,是疯子,也把她当作了小偷,她瑟缩的质问,“你是谁?你为什么能进这间屋?”
她的问话刚好给了他空隙可钻,直起身,步步紧逼,她差点撞上铁门,是他伸手及时护住她的后脑。他离近了看,现她的双眼有致命的吸引力,像湖水般澄澈却又有着淡淡的疏离与清冷。
慌乱中,她朝他踢去一脚,“我要报警。”
他一掌盖上她的屏幕,笑得很混,“这间房子是我外婆的,我想来就来。”继而,他又伸出手,“我叫晏孝捷,你呢?”
她不想答。
他抢过她手中的手机,“你要不说,我就要报警了,告你,私闯民宅,还有,偷看美少年洗澡。”
不要脸。
她就没遇到过这么不正经的男生。她想抢回手机,他却举着手机,又是绕着屋子走,又是摇头晃脑的假装凶人。
“你叫什么?快点说。”
…… “快点,我没什么耐心。”
拗不过这个混蛋,她只能烦到高喊了声,“我叫温乔。”
那是他们第一次相遇。
荒唐又晦涩。
走出老屋前,他强势的拉开了她书包拉链,往里塞了包东西,像是塑料包装的声音,还拍了拍她鼓鼓的书包,笑道,“初次见面,请你吃草莓糖。”
……
那时她不明白的事,绕了一大圈,还是解开了迷雾-
“啊——”
“啊——”
烟海巷的老屋到了冬天更潮湿,厕所的墙皮脱落了一些,凹凸不平。晏孝捷光着上身,宽肩窄腰,是匀称的精壮。
他双手撑在水池台上,怪叫连连。
只是过了一个夏天,面对同样的人,做着同一件事,温乔的心境已截然不同。她朝他背上轻轻抹着药水,习惯了他这幅样子。
像是在任他顽皮,任他闹。
想到今天生的事,温乔还是问了一句,“晏叔叔问你为什么打人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实话?”
“没必要,”
晏孝捷在某些事上很固执,从镜子里凝视着她,“就像,他们不理解,为什么被你拒绝了一年多,我还是愿意一次次吃闭门羹,我知道他们会看我笑话,但是我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