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严炜那手臂的肌肉,苏乙可不想体验,于是在人们不耐烦的目光里抬起了左手。严炜等的都想给苏乙脑袋来一拳,“我数三声,三、二……”
一个不轻不重的拳头很果断地砸在了男生的左脸上,能听到沉重的声音。
苏乙收回拳头,憋住了差点叫出来的声音,揍了人后又缩到了一边的墙角。
梁宁的脸可真硬。
“跟个娘们一样弱鸡。”严炜一脚把苏乙踢开,直接现场给苏乙展示了不一样的力气。
那人倒在了地上,跟垃圾桶旁边的废铜烂铁一样,毫无还手之力。
上周严炜似乎也内分泌失调了一样,每天脾气都很差,看见有一点不满的地方就要大吼大叫,苏乙有时候觉得自己的耳朵嗡嗡嗡的,不得以和严炜隔开一点。
严炜将足球砸在一边,他又输掉了比赛,把队里每个人都骂了一遍。
“瘸子,去给我买水!”分明是一个瘸子,走路又慢,严炜却很享受派遣苏乙干各种脏活累活。
确实是很有意思,看着苏乙一瘸一拐地走过去,并且以一种无法抗拒的和善表情把水买回来,严炜输掉比赛的坏心情会稍微好受很多。
“好学生,想赶紧回家写作业呀?”一群人笑嘻嘻的。
苏乙虽然是个瘸子,但实在好用,在强大的迫力之下,只能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地服从严炜的命令。
“我…我得回家了。”苏乙把书包往上抬了抬。
“急什么,我们还要打球呢。”
“作业很多,有好几张试卷。”苏乙小声地说。
王家明拍了拍脑袋,“对哦,苏乙你帮我把卷子做了吧?”
“你什么时候要做卷子了?”有人问道。
“今天突然有心情了。”王家明笑了笑。
苏乙背着他们的作业回到家,压抑着往上面吐口水的心情,他心里想着就当复习了,一边辱骂一边完成了好几张试卷。
一般放学回到家,他先是蒸米饭,然后写会儿作业,米饭差不多要蒸熟了,再把冰箱里面的菜拿出来随便炒炒,他只做一道菜,以至于可以在今天之内就能吃完。
吃完饭再把作业写完,就没有什么事情了。房间会陷入一段特别空白的寂静,静得只能听见楼上乱杂的脚步声和争吵声、窗外的车声和船笛,更多的是风吹在阳台上衣架夹的声音。
是长久的孤独,苏乙有时候会觉得,跟着严炜那群人在一块是热闹的,因为周边都是人声,纵使他们聊的话题大多数是没素质和没营养,但总不至于会很寂寞。
晚上睡觉的时候,家里的灯又坏了,亮度一会儿大一会儿小,苏乙垫着凳子站在上面颤颤巍巍地修好了,只是洗手的时候,又想起了在小巷子被自己打过的人。
一想起梁宁那张脸,苏乙赶紧拿着肥皂把两双手洗得干干净净,这才心里好受了不少。
第二天苏乙走进教室,现梁宁没来上课。在风平浪静的休息时间,严炜这群人被年级主任叫去办公室了。苏乙当然也不例外,他是最后进去的,一排的人站得整齐。
严炜仰头望着天花板,少见的内分泌没有混乱,整个人站得很笔直。
“交代一下吧,这个周一放学后你们做了什么?”林主任问道,手上拿了一个戒尺对自己的手掌心拍了拍。
“老师,我们放学就乖乖回家写功课了,没有做什么呀。”王家明笑嘻嘻地回答道。
那只戒尺拍在了桌上,击得桌板上的灰尘和卷子都抖了起来,吓得苏乙往后退了一步。
“还不好好交代,你们知道打的是谁吗?”
“谁啊,我们不认识。”或者说,他们这群人都忘记了打了什么人,叫什么名字。
“梁宁,你们校董的亲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