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到重要线索后,唐迎乐再度保证会以证人的安全为第一准则,暂先替对方保密,并按事先定好的计画,皱着眉掐着看似神秘的手印,往黄惠美的周身比画一通,满口胡言乱语。
「既然你愿意向警方坦承真相,替枉死者昭雪沉冤,亡魂便也会安心地离开,不用担心了。」
他装模作样地唬烂完,便要告辞离开,毕竟天快黑了,孤男寡女的……其实跟他这个小零gay也没什么关係,主要是街上的阿飘们越夜越嗨,奔放一点的还会直接在大马路上甩着肠子裸奔,严重阻碍他骑车的视线。
然而,黄惠美偏要拦住他,「那个谁……真的走了吗?我怎么觉得肩膀还是很重?」
唐迎乐盯着她的高低肩,万分无语。
那一看就是工作劳累导致的肌肉紧绷啊!
但没办法,因为这就跟吃药一样,戏一旦开演就不能停,于是他目光一肃,沉声说:「既然如此冥顽不灵,那我也只好使出杀手鐧了,站起来,脱掉拖鞋,两脚打平,身体挺直,目视前方,深呼吸,照我说的做,每一个动作都要在心中默念六字真言:『唵嘛呢叭咪吽。』」
然后,他就教了一套印度某古典流派的入门瑜伽,那是他两年前在医院疗养时上网看一个世界知名的瑜伽士学的,动作非常简单,不会有运动伤害的风险,他看一遍就记下了。
黄惠美深吸口气,缓缓地将脸转向左肩,觉得很奇怪,「怎么那么像在做体操?」
唐迎乐非常机智,「人肩上有三把阳火,你现在做的就是用六字真言为它们补充能量,所以要左右各三次,记住,必须专心虔诚,保持呼吸,努力感受体内焕然一新的净化能量。」
「喔。」
五分鐘后,黄惠美双腿併拢地蹲在地上,艰难地将合掌的双手从胸前往头顶上方举起,浑身颤抖不已,「这、这个不行,举……举不起来。」
唐迎乐在一旁声情并貌地热情鼓励,「加油!举头三尺有神明,只要有决心,必能驱逐黑暗,来,深呼吸,把手臂朝天伸直,向『不举』……不对,向邪恶说不!」
又过了五分鐘,黄惠美神清气爽地爬起来,满面红光大喜道:「天啊,我现在有种全身都被净化的解脱感,好久没这么轻松了,大师你好神啊,驱灵费多少?」
「……不用钱,举手之劳而已。」唐迎乐努力压住快要失守的嘴角,继续保持世外高人的淡然风采,临走前,还不忘提醒:「到时需要请你作证时,还请务必配合。」
「没问题!」
满足了证人的疗癒感,唐迎乐便果断驱车离开,待后照镜再也看不到送他下楼的人后,他才松了口气颓下肩膀,随意地扭了扭五官,活络一下快要僵掉的脸部肌肉。
要命!对着奥客装龟孙他很行,但装玄学大佬还是头一遭,真是紧张死他了,但幸好证人也是个傻白甜,脑洞又够大,不仅很好应付过去,还套到了新线索。
趁着红灯待转,他快回忆负责在医院看守王一德的两名员警,分别姓黄与姓王,姑且用小黄和小王来称呼。印象中,那两人的身高体型相近,长相也一般,还真如证人所言,一穿制服就长得差不多,都平平无奇。
不过,依据两位员警的说法,当天下午他们都一直守在病房门口,即便有什么状况也不会同时离开岗位,可以确定没有除了医护人员以外的人进入,好巧不巧的是,病房正好在监视器的盲区,但滷蛋确认过监视画面,附近能拍到的区域都没有可疑人士……
等等!真的没有吗?
证人说兇嫌是戴着手套的警察,既然能被一眼认出是警察,那么对方肯定是穿着制服,会不会因此被滷蛋当成是自己人而忽略掉了?
想到这,他就忍不住催下油门,在红灯转绿时急急地衝了出去,试图用最快的度回到家,重新检视他偷偷带回来的案件资料。
虽然这几天他跟莫笙都没碰面,但他们仍不时在1ine上讨论案情,倘若这次的线索被证实了,证明王一德是遭人杀害,那便能肯定他们的调查方向正确,只可惜莫笙走访的前辈们都没听说过哪个姓赖的术士有改命的大本事,唯一能肯定的是,篡夺命格转因果的代价非常大,且阴邪异常,不是一般修士所能办到,必然有什么媒介在遮蔽天道。
至于警检方面,已能确认市刑大里有内鬼,李检也疑似与真凶有关——如果无关,那就是恐龙检察官一流,不带脑做事的那种。老张不用说,从他倾向调查王佳佳遭性侵一事就知道立场,而侦二队队长则是态度不明,但凭钟正一直防范同僚的程度就可推知。
思绪翩翩间,车子已驶进社区,来到公寓楼下。
唐迎乐停好机车,就现隔壁停了一台帅气拉风的哈雷重机,一颗男儿心便热血沸腾,非常想玷污……骑一把沾沾光。当然,他也只会想想而已,毕竟颅内小剧场什么姿势没有?他爱怎么骑乘就怎么骑乘,还不怕刮到漆被车主告!
按捺着嘿嘿嘿的傻笑欣赏一番后,他才依依不捨地回到四楼,就收到莫笙的讯息。
「我回来了,你到家了吗?」
「到了。」唐迎乐非常顺手地抱怨了下,「总算把报告都赶完了,崩溃!」 莫笙丢了个拍抚的表图,接着问:「方便来一趟顶楼吗?有人想见你。」
唐迎乐很纳闷。大热天的,谁约人约在顶楼啊?又不是在演无间道,要迎着风狂吼三年又三年!
不过吐槽归吐槽,他还是配合地答应了,然后继续朝楼上爬去,直到顶楼半开的铁门出现在楼梯的尽头时,他才猛然一顿,菊花一抽。
no——
他都忘了!原文里确实有一段顶楼普类,而且鬼畜笙还在啪啪啪完后对着月亮嚎叫一声,引来大批的狼人,抓着钟正玩了一波人兽加群p的重口啪。
救命!难道他不知不觉间就不小心把黄暴剧情前解锁了吗?
正当他僵在原地差点哭出声时,铁门就被缓缓拉开,出现一道身影。
「怎么站在那不动?」莫笙看着他,唇角一勾,桃花眼波光瀲灩,「来,上来坐坐。」
唐迎乐在心中拼命摇头。
不!他不想上去「做做」!
然而,已读简讯就跟泼出去的水一样收不回,早知道他一开始就别答应对方了,如今他骑虎难下,只好扬起尷尬又不失礼貌的乾笑,怀着「菊花一去兮不復返」的心情,僵硬地走过去。
也幸好莫笙奔波几日有些疲倦,没注意到他的异样,还亲自接过他来不及回家放下的背包,带着他往顶楼的另一侧走去,边柔声说:「等下不用紧张,雷二爷人很好,随便聊聊就好。」
唐迎乐心中一惊。
什么爷?等等!难道作者丧心病狂到连老人家都不放过了吗?读者们管一管啊!
直到他跟着莫笙来到一扇玻璃门前,见门后是一间简单到单调的小雅房,这才反应过来此坐非彼做,耳朵业障深。
「怎么了?」莫笙看了眼他的头顶上方,神色有些古怪。
唐迎乐做贼心虚,以为相由心生,让对方瞧出自己满溢出来的黄废料,不由涨红了脸,乾笑解释:「没、没什么,我以为你之前说住顶楼是指五楼,没想到还真的是住在顶楼……」
——顶楼加盖,空间小不说,除了浴室外没有任何隔间,一眼望去,一目了然,幸好不是铁皮屋,空气还算流通,不然他真难想像莫笙要怎么在这里度过夏天。
「抱歉,是我没说清楚。」莫笙笑了笑,便收起神情,推门而入,「雷二爷,钟正来了。」
一进门,掺着薄荷的淡雅檀香便扑面而来,闻起来特别清新,唐迎乐忍不住深吸口气,浑身一阵清爽,即便没有吹到冷气,也感觉连日来被太阳曝晒的热气消减了不少。
这大概是修道人士的独门避暑秘方吧?